作为活跃国际艺坛的知名亚洲女艺术家,森万里子的作品大多运用数位技巧创造戏剧般的场景、精心地把她自己置入其中。戏剧化、特定装扮、精心布置的场景,构成森万里子创作的重要元素,她通常将自己装扮成奇特但优雅的科幻人物,并在幻想般多变的作品中探索着过去/传统、现在/当代生活、和未来;森万里子试图捕捉人所创造的文化。 森万里子的创作轴线穿梭在传统神话和当代科技文化之间。她运用数位技术创造出不同的分身,在早期于东京的摄影作品中,森万里子扮装成科幻人物,穿着金属衣物看似冷调,却传达出天真的性感。在1994年的作品「和我玩」(PlayWith Me)中,森万里子身穿银蓝短裙套装、变装成可爱的科幻女孩,站在东京繁忙的录影带店门口;同年的「情人旅馆」(Love Hotel)她则身穿高中女孩制服,以银耳、银发和银色手脚的科幻女子形象,膝坐在旅馆里的粉红圆床上;1995年的「空梦」(EmptyDream)里她用电脑处理不同的真实场景,并化身成美人鱼置身于人群当中;同一年的「明星的诞生」(Birth of a Star)中她则变成一个偶像歌手。在这些早期在东京拍摄的影像中,森万里子以虚构的角色进行「同人扮装」(cosplay),呼应亚洲都市流行的「扮装」次文化。不论穿着西方古典维多利亚服饰特色的「罗莉塔」服饰、或扮成未来感的科幻人物,「扮装」是一场以不同装扮将自我意象穿梭在虚幻与现实之间的游戏。但在森万里子刻意设计的场景与新角色中,她所玩的不只是单纯的扮装。 森万里子的多重分身,再现了资本主义影响下的亚洲城市的「扮装」奇观,如同纪.德博 (Guy Debord) 在《奇观社会》所述:从「『身为』变成『拥有』、由『拥有』变成『看起来有』…」。形形色色的扮装表象,出现于高度资本化、也就是个物质化的社会中,扮装景象也因此具有商品价值。虽然森万里子的作品不可避免地反映出商业化的社会,但是她的科幻女子形象间接地向传统对亚洲女性的期待提出辩驳,如同庞克服饰、刺青和身体穿环,「扮装」次文化也是一种自我表述,森万里子自主「扮装」的科幻角色是对传统亚洲社会顺从的淑女形象进行挑战。然而,在不同文化观点下,特别在西方大众文化对亚洲的刻板印象之一为「穿着可爱、娃娃面孔的东亚女孩」的偏见下,她作品中的反叛意识变得模糊。森万里子以自己为模特儿的扮装带有艺术性的自恋,却或多或少传达了亚洲「他者」的刻板印象,特别是我们以萨伊德的「东方主义」所提出的自省观点来检视森万里子在东京拍的早期作品。在东西方观点的交错中,亚洲女性自我宣示的「扮装」行为,却也讽刺地加强了现代生活的物质崇拜、和西方幻想的异国情调女性印象。 「扮装」奇观源自于在资本文化中,人类失去了原本单纯的世界观。自觉于正流行的大众文化在全球观点下变得扁平,森万里子把她的创作核心转向传统文化的精神性。之后许多作品森万里子化身为年代久远的女神,她的扮装技法让她顺利地多变、进入超然的精神领域。之后的作品如「燃烧的欲望」(1996–1998)、「梦庙」(1997)、「熊野」(1997-1998)乃至最近的作品如「原始节奏」(2011至今)等,多取材于大自然、而非都会的场景。运用数位技法处理她的宗教圣域,科技更突显她作品要传达的精神性。在「燃烧的欲望」中,森万里子受西藏佛教的启发,取景于虚拟的火焰山,她化为五个分身,打坐并飘浮在半空中。 森万里子在国际艺坛逐渐活跃之时,化身为东方宗教的「吉祥天女」完成了「涅盘」和「净土」等作品。她身穿桃色和服、漂浮在莲花上、由一群卡通人物般的可爱小天使环绕着,透过数位技术而用宗教符码来加强她的题旨:东方文化所崇尚的精神平和境界。 以生长于亚洲、在西方受教育(伦敦和纽约)的背景,使森万里子更敏感地察觉东西文化的异同观点,做为一个艺术家必有其主观,她的影像既激起对东方文化的反思、也激发对西方想法的了解或质疑。她在影像中「再现」大众文化与传统宗教的符号,并置身其中要观众跳脱刻板印象重新解读,多重解读使森万里子的作品难以局限在单一的文化观点里。 森万里子长期身处多元文化互动的创作历程,使她在科技手法与多媒体装置中,更加强调超越文化差异的精神价值。她对传统符号的再现,在不同文化语境下产生多重意义。在数位虚拟影像的扮装行动中森万里子化身为一位跨越东方传统与现代的科技女神,有意思的是,她及其数位影像分身也在多国语境中,成为寰宇的沟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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