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09-02-27 17:13:59
楼主
弹指一挥间,人已近不惑之年。偶有闲暇,网上查了一下,不惑二字好象就是没有疑惑,不再糊涂的意思。想想也是,来到这个世界都四十来年了,桥也走过,路也走过。该明白的也就明白了,还能有什么疑惑?忽然想写点东西,总结一下这廿年的打工生涯,也是自己的工控人生,收殓一下平时平时醉眼朦胧时才能拾起的记忆片段,梳理一下那曾经有过的疑惑和现在豁然开朗的感觉,和业内的朋友一起探讨.品味并共勉。
人说三岁看老,说一个人的一生能从你刚刚走进这个世界,根据你的爱好,你的举止和行为就能看出端藐,虽有点武断,颇有一点道理。感觉自己像所有未成年孩子一样,都有一颗好奇的心,喜欢拆解东西,尤其是电器,那时也没什么象样的电器,家里好象就有白云黑土结婚是买的那样家电。后来发现生产队的拖拉机灯很亮,也是个玩点。几个人就拆了几个去玩了,恰逢村里装电,感觉25W的白炽灯总不如拖拉机上的小泡亮,何不拿来一试。那次的试验差点没造成大的遗憾,接通以后就是蓝光一闪,啪的一声,灯泡炸的粉碎,所幸没伤着自己。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吧。后来比较高级点的玩具就是小型直流电机了,五年级时做出了第一个风扇,初中时功课落了很多,混日子这个词用在那时最恰当不过了,迷迷澄澄的童年就这样过去了,所幸玩的过程中自修了高中物理,知道了能量守恒,知道了电磁转换,虽然只是看点皮毛,毕竟为后来从事的工作积累了一点东西,后来在一家职业学校学到了一点最基本的可以换饭吃的东西。
青年时期是个不安分的年龄,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涌入了打工者的大潮。二三月份,春寒料峭,还没脱掉棉袄,和我们一个村的老乡来到那个中国北方很有名的村子—大邱庄。那天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晚上吃了几个烧饼,如果再住旅馆可能连回去的车票都没有了,在街上溜达吧还怕叫人家当盲流给抓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呆一会吧。在这个漆黑寒冷的夜里,我们生起一堆篝火御寒, 并发誓谁也不要把此事说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愿第二天能够顺利,不然就只有打道回府了。第二天真的很顺利,找到工作后发誓一定干好,一连几天都在刷防绣漆,铁红色的防锈漆把脸上手上都染红了,还没有汽油洗,像刚下火线有幸活下来的勇士。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这个比我大好几岁的榜大腰圆的老乡提出了撤退,并且怎么劝都不行。把我一个人仍到那里回到了老家,对我的母亲说:你儿子在那受苦了。 我母亲说那我儿子能受你为什么不能呢?他哑口无言了。那一刻我想我的母亲是自豪的,因为他的儿子没有叫困难压倒。那时很累,在一家化工厂,建厂时期很多活是重体力劳动,虽然领导看本人身材小一些还是有些照顾的,但也是吃不消,毕竟从小没参加过劳动。那时的饭量是现在的三倍,每顿可以吃五分钱一个的大馒头三个,至于菜那就只能叫菜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投产,整天跟氯气打交道,那段时间的生活真的是很灰暗,但强烈的好强心还是让自己坚持了下来,别人能成自己就能成。当时厂里有个仪表室,那个管仪表的是考了驾照刚下来白本,正在等红本,红本下来之后人就走了,仪表室有个空缺,副厂长不知怎么就看上我了,我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一名仪表工,负责维护全厂的自控仪表,仪器,压力表等事宜,在一段时间的努力下终于小有成效,恢复了一部分停用的自动供水系统,被电业科注意到了,科长就问了:怎么样,想当电工吗?当然是想了,厂长一看我工作天天也很轻松,加点工作量也是应该的。大手一挥,去吧,过去给他们当个班长,好好干啊!手下有两个年轻的和一个老头,连个接触器都接不了怎么干呢?请教吧,这老头一看我老人家连个接触器都不会,还来给他当领导,还很谦虚不耻下问,心里还不一定想我是哪个领导的远房老伯伯呢,第二天就打包袱卷走了. 一 段的坎坷,终于归入了正途,那段时间里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和最得意的时光,永远不能忘记我几十年人生旅途中帮助过我的贵人,他们让拥我有了一个自己热爱的职业.当我在十字路口徘徊时向我指了一下方向,虽然这对于他们也只是举手之劳.或是工作需要.但我一直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能有一个机会向他们表明我的谢意,是他们不经意间一个小的安排改变的我的人生.受人滴水之恩虽不能报以涌泉,但也应铭记终生.
和所有人一样,工作关系就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结束了化工厂的工作,蹋入特钢厂,接触了大型起重设备,高压电器,电弧炉,见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工业电子.工作还算得心应手,平时的工作倒不紧张,但到了出钢的时候就很关键了,几十吨的起重机吊起钢包出现故障,需要以飞快的速度到现场, 并在十分种之内处理完毕,否则钢水就变成钢砣子了,全厂人一个月的奖金也功亏一篑.白天怎么都能行,到了夜班睡的迷迷糊糊的马上投入战斗也是件不容易做到的事,其实夜班是不允许睡觉的,没办法老家伙是没人管的了的.也就是在这几年里患上了神经衰弱,睡觉很轻,稍有声响就的惊醒,心理扑腾一下.也是那时理解了什么是职业病.不过,必须承认,那几年是风平浪静的几年,有上班,有下班,歇班时无聊转一转,或是练练书法.学习学习,找点闲情逸致.92年是抓禹作敏的那年,感觉有点像是文化大革命刚刚过去,社会面貌焕然一新,外工社会地位和人格尊严有所提高.挣到了400元的工资就是全厂的高工资了.那时的物价相对很便宜,每月花掉200,后来挣到了600,花掉300,争到了1000,花掉500,感觉总是在玩打对折游戏.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囊中羞涩.平时都是沉侵在:你们都是技术骨干,都是人才,是有很光明前途的这些甜言蜜语中,感觉能挣到高薪真的是很遥远的,反正还年轻,那时有句话叫挣钱不挣钱不在头三十年,老了老了拉几吧倒了.真的是当时的写照.几年的漂泊感觉有些累,有些想懈怠的意思,工作的新鲜感没有了,感觉这个世界上就那么几样电器,学的够多了,够用了,再多的工业电器无非像人的衣服嘛,如出一辙,就是裁剪方式和做工变了变.什么公式定律术语都是不实际的东西,不能当饭吃,只能理论上说一说.治头痛就是安脑宁,发高烧就是安乃劲.没有后来的工作就不能理解当时的狭隘,闭塞,自大.无知. 忽然间的心血来潮,不干了,回家搞一点小生意怎么也能糊口的.说干就干了,就像对工作的无知一样又蹋入了一个陌生的领域,换来的就是抛干有限的积蓄和灰头土脸.明白了一个人是不能贸然蹋入一个陌生领域的.一年后,原单位领导听说了我的情况,找到我们在销售科的一个哥们:不行叫小牟回来吧,在家也干不好,看能行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一打电话老厂长就说了:今年有点特殊情况,你看你在家也不很好,如果你愿来我出1400元的工资,如果不能来就当给我帮帮忙,把车给我开起来,咱们再说,行吗. 那就来吧,工资还能说的过去啊.说的好听一点叫请,说的不好呢单位愿意用我啊.这回是孤家寡人一个人来的,回到老地方,见到老人,穿新鞋走老路啊.一切都轻轻松松过去了,一切还的从头在来.两年后这个工作了五六年的单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面临倒闭,只好另寻他路了。以前来过胜芳一次,感觉不很好,满大街的油鬼子,穿工作服到处跑,一下雨到处是泥,一条大街从这头走到那头就找不到个厕所,和大邱庄井然的秩序有天壤之别,好赖大小厂有个浴池,工人上班一身,下班一身.这倒好工人都是油鬼子,老板都是爆发户.没办法,怎么也的生活,怎么也的求职,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一个小的不能在小的厂子,工资再低也的干,我要进入这片天下就要先熟悉一下情况,争取能学到高频技术,找一份还能象样的月薪,干吧,一切又开始了,刚去的几个晚上,一个人在小吃部里斟上一杯一块钱的白酒,来一盘一块钱的菜,昏暗的灯光下自斟自饮,外面下着小雨,在这凄风苦雨的夜晚,想到了林冲夜守草料场,想到了雪夜上梁山。周围虽然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感觉就是跟自己无缘的另外一个世界。想到自己三十几岁还独自漂泊到这个人地两生的北方小镇,在这个不能再小的厂里挣着不能再少的薪水,第一次感到孤独,无助,无奈,委屈,眼泪不自觉的落进酒杯。男人—就是很难的人,这个词含义太广,包含太多的责任.义务.需要一生为捍卫它的尊严而奋斗。
熬过了一个艰难的冬天,春节后找到了一分新的工作,工资虽还不能尽如人意,但毕竟是芝麻开花了。最重要的是我在这个大单位里,见到我生平未见的高频,微机锯,欧陆,轧机传动。在这一年里,过多的设备和故障率,使自己能 接触到比平时别的小厂高五倍的维修量,再拿出五倍的热情,对于收获自己颇为自豪,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