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对兵,将对将(续)
早些年听说,有的改革的受害者,国企改制时,需要花一百多万元、才能占有新公司的三五千万元股份,弄得苦不堪言。鸣董是酒精考验了的,觉悟高,是很愿意作点贡献的,可惜两年多的运作功亏一篑,改制不彻底,还是上级任命了事。虽然从鸣副厂长升级到了鸣董事长,但拳拳报公司之心,却无所寄托。
说起鸣副厂长,我也是见过他一回的。那次去找钱工,推错了门,看见空阔的大房子里,一张旧木制办公桌后,站着一位半老渔翁,其桌子的左端,错落有致地码放着厚厚的、高低两摞纸,他正低头看着桌子上的什么。时值湖湘大地的冬天,有些冷意,所以这渔翁身穿两件棉袄,扣一件、敞一件;身后巍然一左一右开着两个电取暖器。
我一见这阵势,眼前便涌出一幅漫画:某位恰巧拣到二两黄金,一夜暴富,便把能够想到的,堆、堆。
其实半斤八两,莫某人是没有资格对他说一道二的,因为他颇有点莫某人的神韵。就说昨天吧,我们公司的一位部长,就对我说:“莫工,穿这个衣服啊?”,我笑着回答:“这衣服不行啊?我外出时也是这身装备啊;今天还表扬了一位妹妹:‘你比照片还漂亮些’,以长者的身份。”——因为桌子上有她的照片和姓名,于是忙里偷闲对比了一下。因为她为我办事时很热情,所以我就真心夸了她一句,说得她由职业微笑变成了自然微笑。
而我这衣服也没什么,只不过洗得由蓝发白、衣边发毛、袖口上多缝了几道而已,这当家衣服穿着还挺舒适的。想那些年轻人,花重金买来的,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么?
我正看漫画呢,冷不防渔翁抬起了头,吓得我连“对不起、没关系”都没说,赶忙退了出来。
(莫其麟 于20081230晨)
谢谢版主抬举!
兵对兵,将对将 (续)
找到钱工问起,才知那位先生是鸣副厂长。
钱工姓钱,1962年生,小伙子也威武过一段时间——1979年考入大学,学的专业当时是个好听的名称:工业电气自动化。虽然是专科,那时侯应届大学生不多,毕业分配时,就有到机关工作的机会。小伙子认为应当到基层去锻炼,结果来到一个小县城,进了当地一个近两百人的大厂。工厂很重视,先到钳工班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开车床,搞过焊工冷作。一年多后,才来到办公室当技术员。
桃花盛开的时候,被厂长的女儿看中,厂长也认为是佳婿,吓得小钱赶紧搬动一切关系逃之夭夭,回到家乡的一个国营企业,从维修电工干起。后来又调到现在所在企业——飞云机械总厂,1993年荣升为电气工程师,自此成为钱工。
钱工从在校时鼓捣收音机、电视机,到后来自学单片机、DSP,以及使用PLC等,一路走了过来,始终没有离开技术岗位;闲时,不打牌不喝酒,就玩玩计算机。所以,基本上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士。
但那时侯过来的,许多人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忧国忧民。虽然这许多人中的许多人后来看开了,但也有个别的难以解开这死结。钱工的前身钱同学,在1982年就差点被学校规定为资产阶级自由化分子。其实,钱同学并不是一个活跃的人,只是人实在,有话喜欢直说。
不过,这样一来也吸取了教训,所以在89学运时,他倒是不闻不问。因此后来在评定职称填表时,小钱可以问心无愧地写上所要求的一条:在1989年六四期间,坚决拥护党中央。但钱工的内心,对社会问题仍然有自己的看法。
嘿,嘿!说些什么呢?不能因为关系好,就无穷无尽地罗嗦到底吧!
好好,从善如流,就此草草收场。
明天见,祝朋友们节日愉快!
兵对兵,将对将(续)
鸣副厂长的努力没有白费,加上艰苦朴素的外形,终于在改制前担任了鸣厂长(代);之后不久,挑起了“改制领导小组”组长的重担。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下,在鸣组长的英明操作下,改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一举成功。鸣代厂长被任命为董事长。
鸣董上任伊始,为了新公司新气象,正确树立公司的良好形象,便把桌子换成了流行的款式。衣着方面,还是有以往风范,毕竟习惯是难以改变的,只是把衣料的档次提高了。
接下来,是如何稳固鸣董威信的问题。公司是由工厂改制的,工厂必须生产。鸣董到上级去争取任务,一呆三个多月,利用了同学的关系,项目终于批了下来;职工中传说:还花了点钱。大部分职工都通情达理,认为这钱花得值。
项目下来,老厂区太陈旧,不符合现代公司的形象,便在开发区购了93亩地。要不是鸣董有个亲戚在市里,这地还买不到呢!因此,公司里的许多中层干部对鸣董夸赞不已,特别是科技发展部的菲部长,更是与鸣董如影随形。
一番筹备下来,就到了12月。董事会研究,为讨个吉利,决定新年元旦这天举行开工仪式。文件很快发了下去,邀请函在周密安排下悉数送达。元旦这天,鸣董发扬了连续作战的精神,一早驱车到了工地。
已经平整好的土地上,彩旗轻飘、大气球扶摇而上、花枝招展的条幅笑逐颜开,看得鸣董热血沸腾,便有了写诗的感觉!
(莫其麟 于2009年1月1日 晨)
版主是在试我这帖子,能否在目录页显示吧? 多谢了。
兵对兵,将对将(续)
花开并蒂,话分两头。我这个人不喜欢热闹,人多的地方我就独自呆着——为什么我会呆在论坛呢?就是因为不善言谈,而改笔谈。所以啊,下次要有机会与某位朋友见面,千万记住莫往热闹场所带。
他们正准备仪式呢,所以遇到熟人,都象三年没见面似的,哈哈打得山响、脸上堆满笑容,遇到鸣董,更是要溢美几句,哪怕是肚子里正鄙视他。渐渐地,鸣董应接不暇。所以我这支笔,暂时就不去打扰他——没办法,做小职员做惯了,看见上司就想为他分忧。
不是说了话分两头吗,那就抽空来说说菲部长。
你看,站在鸣董旁始终挂着笑容的那位,就是他。别看他油头粉面、个子魁梧,但在鸣董面前,却始终低半个头。菲部长是技术出身,而鸣董也做过技术,颇有共同语言;最为关键的,是每每在鸣董显示为技术内行、而就要出洋相时,菲部长都能及时巧妙化解,既能顺着鸣董的意思发挥,又能使听众佩服鸣董的才学和菲部长的能干。
菲部长下放当过知青,1978年考入轻工业学校,学的是机械制造。毕业后分配到农机站,一年后对调到飞云机械厂。在车间当技术员时,反映不是太好,后来被借到厂办公室帮忙,一来二去,与办公室主任混得精熟。小菲很讨人喜欢,领导家里买个煤、背个米什么的,既主动又及时;帮领导买菜、买布时,总能又便宜又好;回家呢,总不忘带点土特产来孝敬领导。
1985年,工厂有两个电大指标,因为提名的太多,所以特别为此开了两次厂务会。这时办公室主任新提为经营副厂长,他力荐小菲去电大学习。小菲不负厚望,两年后学成归来,直接担任了厂团委副书记,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90年,工厂试行改革,将原二车间变为三分厂,分厂厂长采用公开选拔的方式,菲书记年轻有为,被宣布担任三分厂厂长。一年后,组建科技发展科,菲厂长被任命为主任。不久,那位经营副厂长调到另外一个工厂。接着,厂级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那年菲主任因为业绩考核未过关,而被调离岗位。
到鸣副厂长就任时,菲主任已经在上自由班,半天来半天去,扯扯谈就是一天,工资照发。鸣副厂长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急欲了解情况。菲主任是在一次家宴上认识鸣副厂长的,由于鸣副爱好技术,菲主任又是技术出身,因此谈得很投机。
俩人很快成为了牌友。
(莫其麟 于20090102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