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05-12-22 07:04:00
楼主
这还是学生时代的事,十八九岁的年纪。
一天黄昏,我和一帮五六个“朋友”,散散落落地走在长为三四百米、宽两三米的一条直道上,两边都是水。
走到一半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个女孩。离那女孩十多米远时,似乎在不经意间,我们这边的几个人、并成了一排,我被夹在中间——原本算宽的大道上,已是水泄不通,而路两头又并无其他的行人。
我发现情形不对,马上退后一步,然后视女孩所在的位置,走上去排在最左边。那女孩仍在视而不见地走过来,在距我不到1米远的时候,我侧身微向后脸朝外轻轻一让,女孩就走过去了,在错过的一刹那,女孩嫣然一笑,留给我一份沁人心脾的美。
我若无其事地又恢复了队形,我们默默地走完了剩下的一段路。因为,其他人谁都不敢这样让开;而我,并不是他们中间的人。
这是参加工作多年以后,遇到的一件愉快的小事。
由于工作关系,有个时间每天都需在一段街道上,走一个来回。
一天下班时分,又经过那段路。人行道上有两人正在打羽毛球,靠这头的是个女孩。
快走近他们时,为了抢球,那女孩突然一个斜后退,背对我冲来,我避过横扫的球拍、又连退几步,才堪堪让过,差点就衣服碰衣服了。女孩也发觉了这点,回头仰脸对我灿然一笑……
——我惊异天天走的这段路上,还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第二天不免留意起来,终于看到了她,却没有发现昨日的美。
那次是去医院看望一位病人,在同一观察室里,有一个活泼的女孩。
闲聊时得知她还是位学生,且又礼貌开朗,当然讨人喜欢。
正是夏天,于是跟其他病友聊起了天气冷热的话题。
……
突然间,从门外走进三个赤膊的男子,那女孩一见,猛然向里跑去、加上发出的叫声,很象是与同伴开玩笑;三个男子径直向她走去,她仍跑来跑去。
我对那女孩的印象,一下落到了极低点: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靠墙排着两列床铺,中间留有过道;而相邻铺位间的距离并不宽。我坐在靠过道这头的床沿上,静观着事情的变化。
女孩终于向我跑来,越过我站到了墙边,我欣然。一男子走到我的近边,望望女孩,又看看地上——女孩跑过去后,我仍一动未动,我的脚与对面床铺间的距离,足够他随随便便跨过去。
我仍保持漠然的表情,呼吸也似有丝无;僵持了几十秒钟后,那男子再看看我,慢慢地转身了。其实我并无动手之力,那时我的腰椎伤痛已经很严重;况且,时间、地点也均不适宜动手;另外,无论身材和个性,我都不是他人的对手。
那几个人走后,我放松下来。女孩微低着头对我赧赧地笑着,我这时虽依然气愤那女孩,但仍瞥见了那种深深的美丽。
我生气地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朋友;她说,她并不认识他们。同室的病友说:不认识,就不要跑——女孩点了点头。因为,要是“朋友”之间闹矛盾,他人是不便插手的。这事情,也是因为对方判定不了我与女孩的关系,他才迟疑的。
这都是些小事,小到不值一提,但偏偏还记得。特别是第一个女孩的笑容,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仍记得那份美丽,让我满足至今;而那些朋友,早已不知其模样了。我也非常感谢她的聪慧,她不但避免了我与朋友之间的冲突,还保全了我在朋友间的面子;虽然我与他们只是某种程度上的朋友、我并不参与也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此后不到一年,由于管闲事,我就吃了一次大亏;因此,越到后来,越存感谢。
hdss 于20051222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