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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于1889年的埃菲尔铁塔,成为巴黎的一道风景和地标,也成为是世界建筑史上的技术杰作。而位于中东地区的迪拜,也因为它的一栋栋摩天大楼受人膜拜。
当建筑成为城市的地标,猎奇求新自然随之而来。近几年来,从北京央视大楼的“大裤衩”,到苏州东方之门的“秋裤”,这些饱受争议的高楼背后,究竟为什么会存在?现代建筑的潮流趋势又是如何?
具有世界地标“专业户”之称的纽约KPF建筑事务所董事David Malott是平安金融中心总设计师。选址严苛的全球顶级酒店品牌“柏悦酒店”已宣布建成后将入驻。这将是柏悦酒店在中国开设的第四家。
日前,David Malott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记者:
中国近几年有不少引起争议的建筑,比如CCTV新大楼被笑称“大裤衩”,并后继有人,后来苏州的东方之门被看成“秋裤”,为什么专业设计师的理念和普通大众的审美习惯存在这么大的不同?
David Malott:
传统的各自独立的双塔楼形式很常见,若要求新,设计师很自然的想法是把两栋楼连起来。一种联系方式是简单得用连桥方式将其连起来,两栋楼仍各自独立,这种形式两栋楼仍可独立出租较容易被开发商接受;另一种则是在结构上是将两栋塔楼在根本上连为一体,形式上更易出新,对建筑师有很大吸引力。但其更适用于单一租户租用整栋塔楼,否则开发商会担心管理与运作难度。而在实际中,很难找到如此大的租户有能力租用整栋塔楼,故开发商通常不愿意采取此种方式。苏州东方之门,我不了解,从图片看是前者。
而CCTV则属后者,服务对象为单一租户,故其建筑形体有其原因。但它为形式所付出的代价是极其复杂的结构形式,可能是其引起很大争议的原因之一。人们通常关注建筑建成后的能源消耗,但忽视了建造塔楼本身所需要的材料与能源是巨大的。而其本身的形式因过于特别,在日后若要改造成其他功能难度也会比较大。
因为我们很难预计一两百年后的情况,我们通常在设计大尺度建筑时希望尽可能提供最大的灵活性,即可持续发展。
记者:
你怎么看各地争建第一高楼?
David Malott:
我个人看来,争第一高楼不是个好现象。建超高层,只有当一个城市达到一定的人口密度时才有意义。在对中国而言,建超高层,对一些城市是好事,可以解决城市密度问题,但是否每个城市都要有超高层,这是有疑问的。
以平安金融中心为例,可容纳常办公人口15000人,楼顶每天可接纳9000名观光者。它的建筑总面积约为370000平方米,塔楼标准层面积平均约为3000平方米。这对解决深圳高人口密度有所裨益,但如果每个城市都按照这个密度建设,整个地球的人口都可以容纳在深圳市。
由于人口密度大,在设计时,我们不是孤立地来看平安金融中心,而是要把它放在城市中心,与城市的基础设施和各种交通网络都紧密相连,可服务最大的城市密度。比如它也与香港的ICC是一体化的。将来高铁开通,深港两地来往只需要15分钟。
当然,超高层大楼在中东而言是另外一种情况。它是先有超高层大楼成为城市地标,从而带来各种商机。但之后当大家都蜂拥在中东建造超高层则不再理性,而后此区域的经济问题也印证了这一点。
但如果世界各地都建超高楼,是非常不可持续的,也不节能的。因为修建超高层消耗的能源非常大。
记者:
你非常强调建筑本身的节能环保,有什么办法或技术可以实现?
David Malott:
我们在做设计时,希望能够用更真诚的,而不是简单地附加一些时髦的装饰和措施。
比如时髦的做法是,在塔楼上面加上蜂窝旋轮,可以产生电能,表面上是可持续发展,但要考量,附加这个功能,其装置本身也需要消耗非常巨大的能源。很可能它所节省的能源并不能弥补制造它所已经消耗的能源。这点容易被人们所忽略。
数年前大家追捧的旋轮与太阳能技术,在实际中证明并非所有项目与地区均适用。而当今的趋势是不简单追求外加的东西,而是如何降低大楼建筑本身的内含能耗,即从设计之初即考虑到建造过程,材料消耗等方面的节能问题。
以平安金融中心为例,我们在设计时采取流线形式,符合动力学。这种形体结构上最高效,能够使用最少的材料。同时,其塔尖、顶部拱形的设计,也符合空气动力学,可将风压空气流减弱40%,因此建筑材料和结构的复杂度也会降低。
同时,对于超高层建筑而言,风力和风压对建筑的影响最大,我们这种设计,使这个问题得到了很好解决。平安金融中心建筑寿命达到一两百年没有问题。
此外,在节能方面,平安金融中心还采取冰蓄冷技术,利用夜间供电低谷错峰用电,提高电网整体效率。同时,在平安金融中心的设计中,也可以循环利用雨水。这些节能方面的功能,在外面都是看不出来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