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到好友杨明波先生在朋友圈中说的一段话，引发了我强烈的共鸣：制造企业问如何增效益、提效率、降成本、降库存的时候，我们却在回答工业互联网如何改变世界、如何强大。

杨先生把这句话总结为“答非所问”。这让我想起《第三代研发》中提到的一种说法：创新总出现在墙角处。意思是说，创新总是出现在人们预料不到的地方、希望解决的问题却总是没有被解决。这种现象令人懊恼，却也是创新管理的有趣之处。

这种现象的出现不是偶然的，背后有其必然的原因。

第一种原因是我常说的“人择原理”：对创新者来说，容易想到又容易做到的事情都被前人做了，剩下的创新工作或者不容易想到、或者是不容易做到。换句话说，容易做到的往往不容易想到，容易想到的往往不容易做到。

第二种原因是企业发展的层次不够，工业互联网或者智能制造未必是应该关心的事情。马云为每个月挣20亿怎么花而烦恼，你也会为这种事情烦恼吗？ 对食不果腹的人来说，关心的是如何找到食物、而不是如何减肥。企业不可能一步登天：要搞智能制造，先要把管理搞好、把产品开发能力提上去、把响应速度提上去、把劳动生产率提上去、让产品质量占据高端市场.....这时，应用先进技术就是自然的需求了。

这两条“魔咒”是客观存在的、是创新规律的组成部分。善于创新的人，必须在认清现实的前提下，学会破除“魔咒”。

破除魔咒的办法就是我常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利用先进技术提供的时代机会、深入结合企业实地的实际情况、发挥技术团队人的特长。

对从事IT和互联网技术人来说，“深入结合实际”这一条往往很难做到。现实往往是IT与业务分离、甚至严重的分离。“深入结合实际”为什么能破除魔咒呢？常见的形式就是找到“领先半步”的办法：用户理想的情况（领先一步）往往做不到，但能比过去做得更好一些（领先半步）。只有对用户的需求和现实条件理解深了，才能知道这半步迈向何处。

很多人看不起“领先半步”。这其实是一个极大的误区。

事实上，“领先半步是先驱、领先三步是先烈”，领先半步才能稳住阵脚往前走、否则就成先烈了。在激烈的竞争底下，领先一步往往是做不到的。另外，“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所谓“跬步”就是半步。只要半步半步地持续往前走，未来仍然非常光明：人类从单细胞生物进化过来，不就是靠一点点的积累吗?

最后回到工业互联网相关的问题上：智能制造和工业互联网带来的变化往往是革命性的、不是技术本身的持续性改进。这种革命性体现在对业务流程、商业模式、组织模式的改变。如果我们想逃避这种与人有关的变革，只想用技术本身挽救企业，确实也是难以做大的。

总之，深入理解持续性变革和革命性变革的辩证关系，对推进工业互联网和智能制造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