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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控老网友秋天的虫子遗作连载(转) 点击:2251 | 回复:92



fighting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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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8-11-14 14:11:23
楼主

今日小编在翻看一些老贴的时候无意间点开了一些坛友讨论的话题,其中里面有一位前辈“秋天的虫子”(2016年因病已经去世),其写的从小混混到工程师的连载文章,深受广大网友喜爱,特意转载,分享给大家。缅怀前辈之风!


文章以回帖形式,持续转载,敬请关注。


第一章:

我生于七十年代末北方的L市,从降生后,我就一直是在医院度过,身体相当的瘦弱,在四岁的时候,我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在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并且医治无门的情况下,父母听从一个传奇老中医建议,把我送回了老家,一个偏远的北方农村....目的在于吃吃五谷杂粮或许能够调理一下身子,会有所转机。
    

这也许就来可以叫做死马当做活马医......
    

父母怕我不愿意回农村,特意带着我一次飞机,我生平的第一次。那时,我刚满3岁。对于整个世界都已经漠不关心了,在医院的日子已经对周围的世界麻木了。
     

如果说孤独的性格是天生的,我从记事起就已经开始冷眼看世界了。(这些冷漠的记忆对我后来的生活产生了莫大的影响,尤其影响到后来混入黑社会的种种。这是后话)
     

在混混沌沌中回到老家,面对光秃秃的荒凉的黄土坡,我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应,只是不和周围任何的人说话,倒也不是怕生人,只是喜欢一个人找个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的坐着,看着周围的一切。
     

有个本家的哥哥看我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就送我一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鹞鹰(属于鹰的一种,但嘴是尖的)。在我懵懂的童年,这只鹞鹰成了我唯一的伙伴。
     

父母返回了L市,而我一个人就留在农村。从我记事起,第一次去认真地观察周围的人,就是看见母亲离开时满眼的痛苦泪水。
    

我开始了孤独却有属于自己快乐的童年生活......


在周围人的视野里,我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小不点.身体虽差,却也不死不活。
   

在年满四岁的那个年关,母亲回到了老家,目的只有一个:照顾我……..而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带着我的鹞子每天在野外转悠,抓蚂蚱,喂饱鹞子是我每天的工作。身体竟然也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健康。母亲也渐渐的适应了农村的生活,种地,割麦,除草,种庄稼……

随着我的小鹞子很快的长大,我每天在野外的时间也渐渐长了起来,有时候早上出门带两个馒头,一天的伙食也就是这样了(山越是深,抓到的虫子也就越多),晚上很晚才会回来。
   

对于八十年代后出生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危险,也很难想象。但是,在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小孩子就是这样成长的,从小就学会了照顾自己和闯荡。
   

在我五岁生日还没到的时候,我的鹞子有一天失踪了,我坚信它是自己飞走了,它已经可以飞了。我没有去找,只是觉得更寂寞了些,我开始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自家的院子里的树上,观察旷野上的人群,追逐兔子的猎狗,还有成片的庄稼。

第二年我就被送进了小学,生活就这么寂寞的过着,波澜不惊。周围的小伙伴虽然偶尔也带着我玩,只是从来不会要求我做些什么,他们在玩的时候,我只是坐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观察他们的动作和表情。在游戏结束小伙伴散去时,我自己会一个人去模仿他们的动作:爬树,掏鸟窝。。。。。。小孩子毕竟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终于有一次,我在自己掏鸟窝的时候,被蛇咬了,那是我这一生记忆最深刻的片断,我差一点也就因此丧命(在老家的农村有一种很奇怪的鸟,全身花花的,在方言叫做“花啦斑“,大小如麻雀,习惯于破旧的土洞里筑窝,很深的洞。我们掏鸟窝的工具就是一根很长的荆棘枝,先伸进鸟窝里不停的旋转,逼迫鸟儿出来,又时也将鸟窝带出,在鸟儿快出窝的时候伸手去抓就好。
   

可是那天我抓鸟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看到老鸟在窝旁边的树枝上唧唧喳喳的叫,很急促的,并不是的飞到洞口,一次一次的。。。。。其实那就是洞里进了蛇的征兆。。。。。。
    

我很熟练的修理好了一根荆棘枝,望望凄惨的老鸟,内心很激动的手都发抖。慢慢的将纸条伸进洞里,慢慢的转,转,转,半天也没有听见里面有小鸟叫的声音。一寻思,大约里面的蛋还没有孵出来,我决定把鸟窝带出来。。。。。同时弯下腰,紧盯着洞里。

突然,毫无征兆的,有个东西咬住了我的手掌,等我看清出是条蛇,脑子嗡的一声,七魂八魄吓到九霄云外了,只是本能的一甩手,蛇可能被卡在棍子的倒刺上。我的脑子有点眩晕,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真的蛇毒有反应…….我的意识指挥我拼命的跑,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一个人影,我只是微弱的喊了声:“蛇。。。“,就昏死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胳膊上已经被类似于烙铁头的东西烫的几乎看不清皮肤。这是一种治蛇毒的土方法,可以阻止蛇毒的蔓延和防止血液的凝固。

我知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一定是惊心动魄,而我又一次的在鬼门关转回来了,如果。。。如果。。。如果。。。如果没有那些该出现的条件,我就彻底报销了。
那时我已经上到了四年极,身体已经相当的结实了,已经几乎学会了所有的农家活计,包括缝衣服,缝被子
自从那件事情后,父母放心不下,终于决定把我带回L市,那时候的L市相当的落后,混乱。至少从我幼年的视角来看,那里充斥着太多的暴力,要想生存,就首先要保证不被欺负。
那时的我,典型的农家少年,迎接我的好像并不是美好的都市生活。幼小的我也迈出了进入混社会的第一步……(待续)
 
L市的朋友,大概都知道七里河区文化宫附近有个华林山。没错,我小时候就住在华林山上的桥头附近,父母和我住在一起,还有两个姐姐,贯通的间屋子大约总面积是30多平米,两个姐姐和我住一个屋,她们俩拉了个帘子把床围起来,我也就在靠墙的一张小床上安顿下来了。

华林山上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回民,还有些比较有规模的厂子,其职工也就住在附近工厂分的房子里。由于是回民较多,加上地理比较特殊,虽然打架生事的人较多,但是由于回民本来就比较团结,那时的华林山俨然就是个独霸一方的恶人谷,从来没有听说别地方的人到这里来生事。而且,一般路过这里的人都是唯唯诺诺,就怕招惹麻烦。顺带说一下,华林山的尽头就是L市的烈士陵园和火葬厂,全市最乱的十三中,旁边还伫立着神经病院。

以至于后来和山上的朋友聚会的时候,分析那时候的十三中为什么恶名昭著,打架不要命,就是有后盾:“没什么大不了,打死了,旁边就是火葬厂,打傻了旁边就是神经病院,打残废了,扔火葬厂后面的山沟保证十年都没有人发现“。

我上的是华二小,六年制,进去上的还是四年级,由于我在老家上的是五年制的学校,所以后两年我都是属于重温以前学过的课程,刚入校就赶上期末考试,轻轻松松的双百(那时候四年纪还没有考作文,而且是全市统考),这是在学校以往的历史中从来就没有过的,突然我就成了公众人物(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农村学生的基础学科根基是相当扎实的),麻烦也就自然多了。我那时的零花钱是一个月一元,在同龄人中是相当令人羡慕的,那时的冰糕,豆沙的是三分钱,桔子的是两分,一碗牛肉面的价格是一角五分加二两粮票。加上自己平时也有收集硬币的习惯,所以对于小孩子来说生活几乎是相当的奢侈。

五年级春季运动会,我报名参加了五项,50米,60米跳绳,200米,400米,和立定跳远,我囊括了所有冠军,并且打破了其中的四项校记录,直到现在好像记录保持者还是我。我的奖品是五只水笔,绝对的大丰收。那天的天空似乎是那么晴朗,我高高兴兴的拿着奖品走出校门,冷不防的被两个人架住胳膊拖进了校门后面的垃圾台附近。等我定下神来,才看清是两个高大的学生模样的人,一个瘦高的叫“哈开“一个壮实的脸上有道疤的叫做“虎赛”记得有人和我说过那两个人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霸,六年级的,我吓的抖抖嗦嗦,还没定下神来,脸上就捱了两记响亮的耳光:“你妈的×××,我兄弟的第一被你抢了,胆子不小,你看怎么办?”。我哆嗦着没有吭声,又啪啪的两记耳光,眼前只冒金星,被打的头晕目眩,迷迷糊糊之中被他们翻了口袋,抢走了我的五只水笔还有身上的五毛钱。临走时放下话来:“你这×××,给我记住,每个星期给兄弟们上交一块钱,要不然天天打你”。。。。。。

回到家,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全身气得发抖,父母看到,也没有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告诉我,不要在外面惹事,出去身上不要带钱,仅此而已。那周围的环境他们也很清楚,只能很无奈的摇摇头,在我居住的地方,小孩子被欺负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成长的必修课,大人们也常常认为小孩子的打打闹闹只要不出格,大人不必去理会。

我们的家属院里相同年龄段的男孩子加我有六个,我是比较争气的,至少学习上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其他的五个小孩都是在外面成天胡闹,后来这五个人都吸毒,这是后话。

紧接着三天,是我最难过的三天,每天他们都来“关照”一下我,告知我必须在周一的时候拿出一块钱的保护费,我几天晚上都失眠.终于我作出了一个改变我命运的决定,周天的时候我拿出所有继续,大约三块钱左右,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把链条锁,那时的链条锁是很粗的,而且相当的结实,回来后我偷偷蹲在院子里,卸下一端的锁头,把链条头上做了一个小环,套在右手腕上,把其余部分藏在袖子里,我很认真的整整忙了四个小时,那是我第一次很用心的做一件事情。

晚上趟在床上,我心情似乎也相当的平静,我要靠自己,我发誓,这一生我绝对不会再受人欺负,甜甜的睡去。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我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我都不会害怕,踌躇满志,可能就是说的这种心情。周一的课我听的相当认真,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到了下午的活动课,“哈开”和“虎赛”准时来了,我一摊手,“哥哥,我今天没带钱。。。。。。”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德行。

“虎赛”很疑惑的看了我半天,渐渐的眼睛里似乎都冒出火来,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耳光“跟我去垃圾台。。。。。。”我也不吭声,默默的跟他们来到学校后面的垃圾台。“虎赛”二话不说转身就给我一脚,不过没有踢中肚子,我就势一倒地,等“哈开”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猛的抽出链子,高高跳起,又准又狠的砸在他的面部(这个动作我已经想的很纯熟,并且暗暗的演练了好几遍),虽然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但是毕竟瘦小,必须要一击击中。“哈开”猛然遭受攻击,一下子疼的蹲在地上,“虎赛”在旁边愣住了,我却不能等他上来,否则吃亏的还是我自己,也不答话,我就像疯了一样的抽打在地上疼的乱滚的“哈开”,每一下都尽量击中他的头部和抱头的手部。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要做的就是一次击倒一个人,哪怕是打死也无所谓了,等“哈开”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了,“虎赛”才反应过来,冲上来一下子抱住了我,我还在挣扎着攻击地上的“哈开”,“哈开”已经像个将死的人一样在地上抽搐了,    
“虎赛”一把把我摔开,给了我一脚,我的肚子上结结实实的被踹中,疼的我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但还是像狼一样狠狠的盯着“虎赛”,只要他冲上来我还会和他拼命,“虎赛”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哈开”,转过身来,盯着我看了半天,缓缓的说了几个字:“好,好脏腑,兄弟们以后平安相处,我们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好脏腑在方言中是够狠的意思)我也很不屑说了句:“只要你们不主动惹我,我也不会这样” 。。。。。。

从那天起,我就被“虎赛”认做“义弟”,不是小弟,从此我也在学校周围的小圈子里没人敢惹了,主要是因为我是“虎赛”的“义弟”更主要的是,大家都听说“哈开”脸上的疤是我的杰作。

“虎赛”在我们的那个年龄段里是混的最好的,不管是校内校外,都很罩的住,后来我也亲眼看见他打架,我才知道,其实那天“虎赛”杀了我都是很轻松的事情,他就是佩服我不要命的样子和打架时候的机灵脑瓜和诀窍。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虎赛”经常来找我,主要是教我很多的打架技巧,没过多久我就有了个新的绰号:“十三幺”『汗。。。。。。』
“虎赛”和“哈开”在以后的七年里都成了我最好的“战友”
 
我的学习成绩在全年级已经是第一了,期间还参加了校数学竞赛,选拔到区里竞赛,最后是市里。同时还参加了区少年棒球队,成绩斐然,在全市的区级联赛拿了第一,所以我们队被选为市代表队,并以国少队的名义出赛日本友谊赛。父母和老师也以我为荣,其他的事情他们也不在乎,也不注意了。由于出国参赛,弃权了全国数学竞赛的选拔赛资格,从此失去了当数学家的可能(如果真的产生了一个数学流氓专家,不知是国家的光荣还是耻辱?)。

在出国前的前一天,我参与了在小学阶段最为惨烈的一场械斗,并在升中学之前就已经在许多学校的中学部里挂上了号。。。。。。(待续)

总有一天 你会在灯下翻阅我的心 而窗外夜已很深 很静 好像是 一切都已过去了年少时光的熙熙攘攘尘埃与流浪}

那天的天空阴阴的,一段一段的乌云掠过,似乎那种沉重的空气尽往身上压。从训练基地出来后,我独自散步在黄河边,而街上人已经很少,这种环境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宁静而阴暗。

突然,远远的我看见有人骑自行车疯了一样的朝我这个方向驶来。我略一皱眉,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破坏我的心情,应该给一点教训……近前仔细一看,原来是“哈开”,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冲我直喊:“快、快、虎赛出事了”,本来心情极度不悦,一听这话,气也消了一半……不自觉握了握手中的球棒,无须多言,一路的小跑就随着他到了华林山脚小的铁道边。

那时的铁道边就在柏树巷的后山下,一般很少有人去那里,而且那里有一条很长的隧道,狭长而偏僻。“虎赛”已经在那里了,默不做声的猛吸着烟,周围已经聚集了大约二十多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子,看见我到了,人群有点骚乱:“小幺来了?”“幺哥”…….我摆摆手,盯着“虎赛”,突然虎赛长身而起,看了看我,猛吸了口烟:“兄弟们到齐了?今天下午六点,十三中门口,我们处理一些事情,对方估计不超过三十多人,都准备一下,四点到我家集合。” 呼拉一下,人散去了。小兄弟们对于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有时候,小孩子做事比那些成年人更干脆,更直接。

我默默的站了会,知道“虎赛”会有话和我说,从表情上分明看到他是非常的紧张和兴奋……
原来,十三种初中部的一帮人最近非常的嚣张,不知为什么和柏树巷的小兄弟们结上了仇,而且前几日剁了一个小兄弟的小拇指。而且,为首的“勒嘎”是混小西湖一带的“勒蜇布”的弟弟,“勒蜇布”在我们那一带非常出名,据说兰州四大黑帮家族的黄伟的人,在小孩子心目中“黄伟”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一种传奇。
但毕竟,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华林山的黑帮也绝非善类。所以,那些老大们也相互通过气,小孩子的事情,就让小孩子们自己解决。怪不得“虎赛”如此兴奋了……

我回家给老爸打了个招呼,就及不可待的到了“虎赛”家。”虎赛”从床下翻出一把砍刀,看着我:“这次我们可能都要用这家伙才能摆平。”我瞥了瞥,那把砍刀有点长,手柄也不好看,我挥了一下手中的铝制球棒,淡淡的说了句:“那个太丑,我用这个就足够了……”
小兄弟们群情激愤,一个个斗志昂扬向十三中开拔而去,我和“虎赛”“哈开”三人走在最后,“虎赛”拍拍我的肩膀低沉的说:“小幺,等一会,我们打起来时,会很混乱,你最冷静,动作也最快,你专门对付‘勒嘎’,你一定记住,不能打他的头,否则我们都不好办,你只要把他的腿打折就行……”  我叹口气,望望愈加阴暗的天空,明天,明天我还能出发么?……
 
{[知道了 在这叶将落尽的秋日终于知道 什么叫做诱惑 永远以绝美的姿态出现在我最没能提防的时刻的是那不能接受 也不能拒绝的命运 而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会使我流泪使我 在叶终于落尽的那一日深深地后悔]}


1分不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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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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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第二章:

终于,在荒凉的十三中门口,展开了少年们的疯狂械斗。在八十年代初的L市,这种情形屡见不鲜,似乎落后与野蛮就是孪生兄弟。西北狼,西北狼……对于出生在七十年代L市的男人,如果你没有打过架,那说明你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正常的男人就一定被人家欺负过,如果你的身边有L市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你可以问问他们,“四大家族”,“黄伟”“华林山八仙”… … 他们一定会如数家珍。


那场械斗持续了大概十分钟,那时候还没有110,电话也很少,police station更是规模小的可怜,所以根本不必去在乎Poilce会及时赶到。在少年们捉对厮杀的时候,我打翻了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穿的最显眼的“勒嘎”的面前,(说是显眼,就是说“勒嘎”穿了条比较新的板裤,那时候还是普遍穿尼龙或者“的确凉”,小孩们大部分还穿着打了小补丁的裤子),“勒嘎”似乎对我的速度吃了一惊,一楞神的功夫,我已经以轻车熟路招式一棒子敲在他腿上,经过在棒球场的训练和平时的“打打杀杀”,我早已经脱胎换骨成了打假的高手。“勒嘎”不愧是头目,只是疼的一弯腰的功夫,一把砍刀已经向我的头招呼过来,我几乎是本能的一闪头,那刀结结实实的砍在我的左肩膀,我的胳膊受到重创,一阵火辣的疼痛,我顿时疯了一样,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左臂废了。打架打红了眼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形,我也不在乎什么只能打腿的警告,一棒子就招呼到了“勒嘎”的头上,“勒嘎”“嗷”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我突然被这个结果弄得不知所措,这次恐怕是真的闯了大祸。


“勒嘎死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的打斗都停止了……大家都手足无措,有的已经瑟瑟发抖。有些小孩子一看情形不对,已经一转身开溜,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讲,人命不是小小年纪所能承担的,而且那身后还有一个恐怖的名字——“勒蜇布”。剩下几个人也都傻立在当地,“虎赛”毕竟是少年老成,跑过来探一探“勒嘎”的鼻息,似乎还有气,转身来扶起我,喊了一声“走!”小兄弟们都跟着他狼狈的撤退,我回过头去,看看被他的兄弟们围在中间的“勒嘎”,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以后我再永无宁日了。

身后传来他兄弟的狠话:“你***,我记住你了,你等着……”狠毒而凄惨...(待续)
 
{[明日明日又隔山岳上岳温柔庄严有郁雷发自深谷重峦叠嶂把我的双眸遮掩 再见 我爱让我独自越过这陌生的涧谷隔着深深的郁闷的空间我的昔时在哭]}

在“虎赛”的家里,我 进 行 了 简 单 的 包 扎,所 受 的 伤 也 是 虚 惊 一 场,幸亏 有 衣 服 隔 着,只 是 翻 开 了 少许 的 肉 皮,血 流 的 并 不 多。所谓的 包 扎 也就是撒一点 药 粉,找 一 块 布 缠 一 缠,有 几 个 小 兄 弟 也 只 是 受了 轻 微 的 伤,垂 头 丧 气 的。“哈开”的 刀 疤 脸 上 又 多了 一 道 血 口,虎 赛 看 了 看 大 家,摇 了 摇 头,招 呼 大家 在 这 里 等 消 息,一 转 身 就 出去了。

一群小孩子在屋子里开始 打 打 闹闹,毕竟是小孩子,很快就恢复了天真的 顽 皮。我和“哈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心里盘算着晚上回去怎么和老爸 交 待。对于整个事态的后果,小孩子们并没有考虑那么深。

大 约 晚上 十 点 多,“虎赛”回来了,意 味 深 长 的 拍拍我:“‘勒嘎’没事,脑 震 荡,黑 哥和‘勒哲布’打过招呼了,不 会 参 与 我 们的事情,但是‘勒哲布’打听了你的名字,让你伤好后去一趟‘小西湖’,放心吧,没事的,黑 哥 到时会带你去… …”(黑 哥是当时的华林山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也是老 大 级人 物了),我苦笑了一下:“明天我出国 打 比赛,回来再说吧…….”,”虎赛”一愣,沉 重的点点头。

或许这个结果真的要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些,小小年纪,承担了太多的精 神 负 担,那一阵变得尤其 沉默。这种心情和肩上的 伤 影响了在日本的棒球赛,发挥失常,以至于失去了正式进入国少队的资格,后续会介绍。

那 天 晚 上 回 家,穿 了 一 件 借 来 的 衣 服,装 作 若 无 其 事 的 样 子,匆 匆 扒 了 口 饭 就 上 床 睡觉。明天,明天,明天天气会不会好一些… …(待续)}
{[他们说 在水中放进一块小小的明矾就能沉淀出 所有的渣滓 那么 如果如果在我们的心中放进一首诗是不是 也可以沉淀出所有的 昨日]}


我带着伤痛的肩膀和满心的忐忑踏上了去往日 本的行程,伤痛倒也罢了,只是内心的惶恐让我心情几乎烦闷到极点。

在到达日 本的第一堂训练课中,我表现失常,在教练组做了一晚上的分析后,一致认定我的心里素质差,剥夺了我的主力投手资格,转而做了而二垒… … 

果然,在第二天的首场比赛中,由于投手和本垒接球手的配合生疏、大规模换位的不成熟、再加上我在进攻时三次击球无效,导致两位队友直接出局,大比分惨败。其实,在进攻时我的肩膀由于疼痛,根本无一次挥棒的机会出手。

在休息室我被骂得无地自容,赛后被剥夺了主力球手资格,作为替补。紧接着几天的三场比赛,无一胜绩。事后才知道前三场比赛,国家队的教练就在场边挑选好苗子,正式国少队。而我,当时作为球队的唯一的核心,极差的表现自然让教练极其失望。

第五场比赛赛前就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悬念,日 本 人的狂傲让我们这些不懂日语的孩子都感觉的到憋屈。在对方的第一次进攻中,二垒点的进攻队员在抢占三垒点的铲抢中,严重的踢伤了我方三垒的队员。这些 小 R B 鬼 子,奶 奶 的铲伤了人还在那里叫嚣,好像自己很无辜的样子。由于是友谊赛,换人自然不受限制,并可以随时调整位置,于是我被派上了场。肇事者已经占领了三垒垒点,看我怒目而视的站到他身边,微笑着略微的朝我点点头,说了句我听不懂的鸟语,大约是多多关照的意思。我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也强装出来一副笑脸,点点头,说了句:“你 这 WBD,我* ***,*******”
反正是辱 骂 R B 人最恶毒的话,那家伙看我微笑说了一大堆的话,“嗨”的一声,居然冲我又小鞠一躬,我摆了摆手:“ 嗨 你 妈 的……,看 老 子怎么灭了你们这些***.”

这时也忘了胳膊的疼痛。正好赶上机会,在紧接着一轮的夹杀中,我硬是用速度在他踩上下个垒点之前‘点杀’了他,说是‘点杀’,其实我故意的出手较重,冲着他的头狠狠的“点”了下,弄得那小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很无辜的摊摊手,表示我不是故意犯规。
虽然被裁判警告,但是这一下突然提升了所有队员的士气,那一场比赛,我们侥幸获胜。同时,在进攻时我还打出了一记赛后被评为最佳进攻的本垒打。

比赛的胜利也把我从沮丧的心情中带了出来,我一发狠,“管 他 妈什么黄磊,什么‘勒哲布’,大不了被他们整死,没什么了不起。” 于是,当晚我主动请缨出任主力投球手,教练也同意了,毕竟,剩下的最后一场比赛也需要一点的士气。

第六场比赛,由于防守时我的投球充分展示了威力,而且在进攻时,有两位队友都打出了本垒打,可谓气势如虹,我方以5:0直取小 日 本号称最强的* 川之队。赛后,我的伤口再度崩裂,经过医生的科学治疗包扎,在返回国内到达L市之前已经痊愈。

这一生第一次让我自己对自己感动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那场比赛中,战胜了狂傲的日 本 人,至今想起来仍然相当的解气。

在回到L市之后,我又要面对残酷的惩罚吗?本来已经放下的恐惧感再次犯上心头
……(待续)
[{我用一生来思索一个问题 年轻时 如羞涩的蓓蕾无法启口 等花满枝丫却又别离 而今夜相见却又碍着你我的白发 可笑啊 不幸的我终于要用一生来思索一个问题}]

回到家休息不到一个星期,“虎赛”就到我家拜访了,大概给我说了说近期的事态发展。自从上次打完架后,在附近小孩子们的心目中,“十三幺”这个名头已经很有影响力了。“勒哲布”们也没有兴趣管这些小孩子的事情,时值L市最 动 乱的时期。稍有规模的 黑 社 会自成体系,抢占地盘,这之中以四大家族风头最为强劲。然而,我这个还谈不上黑社会的小小 草 莽,却真的要去面对以残 忍 著称的“勒哲布”,因为我差一点要了他弟弟的命。

在周六的一个晚上,“黑哥”带着我到了小西湖的废弃露天游泳场,说是游泳场,其实水已经干涸,能看到的就是一个个干燥的空池子。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勒哲布”,白白净净,显得非常儒雅,但眼角上的那道长长的 刀 疤,显得整个人异常地 阴森,典型的回民,周围三三两两的小 混 混晃荡来晃荡去。

黑哥简单的和“勒哲布”寒暄了几句,回过头冲我使使颜色,“向阿布哥认错!”
我心里充满了恐惧,但看来黑哥和“勒哲布”的关系还不错,心里似乎也升起了希望。
“阿布哥,对不起,‘勒嘎’的事情,我……”  “勒哲布”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仔细端详了我一会,缓缓的说:“不错,‘勒嘎’就是死了也活该,你是个当老大的料,哈哈~~~”我被弄得莫名其妙,晕晕乎乎的,突然‘勒哲布’话锋一转,语气相当严厉:“但是,就算‘勒嘎’不是我弟弟,我也会找你,小小年纪就下手这么狠,实在不想话。尕五,留点东西放了他,很有前途的小弟弟,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帮帮他“,说完就转过头去和黑哥聊天去了,那个尕五拿了把中等长度的 刀 过来,瞧瞧我:“小弟弟,把手伸出来放这里,很快的,不疼”,说完还桀桀的怪笑。我叹口气:原来这条路真的不是好玩的。看看那边还频频回头紧张的看着我的黑哥,一咬牙:“我自己来”那个尕五似乎被吓了一跳,“勒哲布”听见我说这话,也很有兴趣的转过身来,我冲着“勒哲布”不紧不慢的说了句:“阿布哥,我的手以后或许还能帮你,你说留点东西,我尽量就是,说完我挽起裤腿,照着小腿外侧,用刀尖深深的一挑,一团血乎乎的 肉 飞了出去,同时也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虎赛”的破床上了,整条腿疼的撕心裂肺。黑哥进屋来看我说了句:“小幺,以后小西湖你可以去混了,“勒哲布”的人不会为难你了……” 我知道,自己又从 鬼 门 关逃了回来。但是从那件事后,我的脾气突然变得乖戾而浮躁,直到现在,我右腿小腿侧还有一团深深的疤痕,奇怪的是那一片非常的脆弱,几乎是稍微重的擦一下就会皮肤破裂。

没过多久,“哈开”一伙人考取了十三中(听说那年的分数线是90分,两门课90分就可以上的初中,你能想象它有多乱就有多乱),而“虎赛”已经不再上学,和黑哥他们去打 打 杀 杀 的 混 黑 社 会去了。偶尔回来约上“哈开”他们把我叫出去吃吃喝喝,走在路上看谁不顺眼就上前一顿乱 棍,“虎赛”突然变得有钱,“哈开”他们也很羡慕,后来直到“虎赛”被抓,我们才知道,那时候“虎赛”已经参与贩 毒了。

转眼间,我的小学生活也结束了,不同的是,我以199的分数考取了市重点:二十八中。在那里的六年,我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了最为沉重的代价(待续)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从下述开始,我将引用一些化名,我不想打破那些受过伤害的人们的平静生活,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我就姗姗来迟,等找到班级所在的地方,开学典礼已经接近尾声,我坐在最后一排,发了好一会愣,终于典礼结束了,看着前面的人被老师带着进入自己的教室……突然,一个瘦弱的身影定格在我的眼前,苍白而显得虚弱,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和林黛玉,娇嫩而富有灵气,一股怜惜之意浮上心头,从那一天起,这个精灵就永远占据了我的灵魂。

我被分在了第三排坐,同桌是个小美女,笑魇如花,虽然小孩子未必懂得欣赏什么是美,但我确定同桌一定是个很阳光的美女,因为,我们这里的注目礼收到的最多。这个叫“甄欣”的女孩后来成了我的红颜知己,十几年的朋友了,异性朋友也可以相濡以沫的话,小欣就是那个一生的朋友。而我的精灵坐在旁边组的第一排,从此默默的注视她就成了我三年的习惯和心灵的慰藉。

新学期开始,波澜不惊,小孩子们都处于互相认识的阶段,倒也热热闹闹……很快我的座位就成了“小色狼“们的聚集地,时时刻刻总有人跑来和甄欣搭讪,我也很知趣的总是跑到操场溜达,打听一些校园的事情,看来这里真的是个好地方,至少我还在这里没有看到打架的事情,直到后来的一次群架,我才知道这里也真的是藏龙窝虎。

没多久,秋季运动会开始了,很轻松的就拿了好几项冠军,让我吃惊的是,甄欣居然也在100米,200米,和400米中囊括冠军,真的有点对她刮目相看,渐渐两个人也混熟了,每到下午活动课,为了避免骚扰,她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后,到处瞎逛,打打游戏机,玩玩台球… …

在大家都慢慢熟悉了环境,一些不安定的因素终于爆发,同班的一伙人结队成群,组成了小的帮派(我由于特立独行,加上行事低调,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胡闹)。毕竟是不谙时事,终于,在校外招惹了一帮人,初一的下学期,一场看似平常的群 架,加速了少年们的堕落。(待续)
 
【『在一个年轻的夜里 听过一首歌 清洌缠绵 如山风拂过百合 再渴望时却声息寂灭 不见踪迹 亦无来处 空留那月光沁人肌肤 而在二十年后的一个黄昏里 有什么是与那夜相似 竟尔使那旋律翩然来临 山鸣谷应 直逼我心 回顾所来径啊 苍苍横着的翠微 这半生的坎坷啊 在暮色中竟化为甜蜜的热泪』】

几近入冬的天气,多少有点寒冷。温暖的教室,混乱的自习课,班上那个小帮派的人员聚在后几排窃窃私语,时而爆发出刺耳的争论。我静静的趴在桌上,默默的凝望着我的精灵,一举一动轻灵秀气……

时间凝固在一刹那,突然教室后面传来大声的脏话,小精灵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去,愤怒的朝后看了看,扫视了一下周围,突然对视到我痴迷的眼神,她娇嫩的小脸唰的一下红了,转回身低下头慌乱的看起了书,分明看到她的娇小的耳垂红彤彤的娇艳似滴血。那一刻我竟然怔怔的痴了……

突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甄欣一手插着她的小蛮腰,一只手坏坏的刮着自己的下巴,笑魇如花 …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整理起书包,故左右而言他的发牢骚:“咦?怎么还不放学?”甄欣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

心情真的很好,几乎是有点欢快的走出了校门。一跨出校门,我被吓了一跳,校门对面的台阶上,整整齐齐的蹲了一排人,大约有50多个,我一愣,习惯性的又闪身进了校门。仔细打量了一下,赫然发现“勒嘎”也在里面,一年没见了,这家伙又壮实了不少,真头疼,不知谁又要倒霉了,我还是不出现的好。跨起包散步到操场,郁闷,班上的那群小混混正在操场纠集,还有很多生面孔,一看就是外校的。我有点厌恶,倒想看看这群小子有什么本事。

纠集完毕,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出校门,毕竟是乌河之众,刚一交手,就被“勒嘎”他们一轮砍刀,四散奔逃,斑斑点点血迹在地上显得分外的妖艳,有几个人不知是吓得走不动还是被打伤,半躺或半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勒嘎”他们不依不饶的一脚一脚踹着这些人的头,不到十分种这场战斗就完全结束了。紧接着“勒嘎”他们拖着几个躺在地上的几个人,往学校后面的火车道而去,分明还有我的两个同班同学。我知道火车道那里非常的偏僻,经常有人因为穿越铁道而撞死。我有点不忍,跨出校门,喊了声:“勒嘎~~~”

“勒嘎”一转头,一看是我,愣了一下(待续)
[{山路 我好像答应过要和你 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你说 那坡上种满了新茶还有细密的相思树我好像答应过你在一个遥远的春日下午 而今夜 在灯下梳起我初白的发忽然记起了一些没能实现的诺言 一些无法解释的悲伤 在那条山路上少年的你 是不是还在等我还在急切地向来处张望}]

上来就给肚子我一下,笑嘻嘻的调侃:“小幺,还以为你失踪了,怎么?听说你在这里上学,也不和兄弟们打个招呼?”我捂着肚子苦笑:“没来及找你们,是想做两天好孩子。” 

自从那次在十三中门口打完架被“勒哲布”说和后,“勒噶”也经常和我们混一起了,几个人曾经很风光的打过几个漂亮的仗,自然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勒嘎”后来也是走上了混社会的道,就再没见过,想不到今天居然能见到。

“勒嘎,那两个是我们班上的,给个面子,别折磨他们了。”说完我指了指其中的两个人。“勒嘎”皱皱眉头,叹了口气,挥挥手,那群小混混极不情愿的放了几个半死不活的学生,“勒嘎”冲着已经被吓得发抖的那几个学生厉声喊道:“**妈的,我就是勒嘎,以后不服气来找我,滚… …” 那几个学生头都不敢抬,都一瘸一拐的溜之大吉。勒嘎把我推到前面,冲着那帮小混混说:“兄弟们,介绍一下,这就是华林山的‘十三幺”,以后大家互相照应。”一群小混混纷纷过来打招呼,我弄得手忙脚乱,毕竟离学校门口不远,感觉浑身不自在。“小幺,我们要走了,要不然警 察等会来就成*了,我哥有把刀要送你,有空找他一趟”我点点头,一转眼这群人就消失在各个角落了。我叹口气,一回头,远远的站了许多人看热闹,我一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绕个圈一路小跑。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小精灵一脸涨红的看着我,我胸口轰的一下,心沉了下去,她摇摇头,浑身发抖的转身离去,顿时我觉得万念俱灰,傻傻的当立在地… …

背后突然一痛,恶念胆边生,我倒看谁敢这时惹我,一转头,甄欣歪个脑袋,笑眯眯的看着我,我顿时也没了脾气。也不理她,低着头只顾往前走,甄欣跟在我后面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我简直就头大了… …
  第二天,昨天打群架的事情就传开了,班上的小混混一顿吹嘘,什么昨天和“勒哲布”的弟弟打群架了,多么的有种,我在门口听了半天,摇摇头进了教室,班上的小混混突然收住了声音,小精灵本来在看书的,这时也抬头,刚好看到我进来,又迅速的低下头,满脸的不屑,我的心情差极了,也不吭声,走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来发呆… …
(待续
 
 【『爱的筵席 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是不能饮不可饮 也要拼却的一醉』】

九十年代初,改 革 开放的效果才在L市体现出来,改革难免阵痛,各种娱乐场所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出现:高档台球厅生意火爆到极致,yinhui seqing录像厅遍布各处,各种游戏厅更是洒满校园附近,随着争夺地盘而引发的暴力斗殴事件逐步升级,无可避免的我也被卷入了这场混乱之中。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你就不可能再轻易的退出,沾上血腥的手指只能让你越陷越深。

蓝工坪的血战,废掉了“哈开”的一只眼睛,为报仇,“虎赛”他们采取了非常规的手段,听说过好几次柏树巷后山的火车山洞里出现火车撞死人的惨剧,我想大约这些不会都是偶然。

小西湖的血战,“勒哲布”请了华林山的众多好手辅助,参与者达两三百人,现场更是惨不忍睹,派出所出动两辆车的警力,居然硬生生被挡了回去。

#富华,作为L市最大的迪厅夜总会,曾经何等的风光无限,一夜之间被黄伟带人砸了场子,从此关门大吉,参与者多达千人,当时引起L市极大的震动,群众不满之声日益高涨。
… … …

毒 品之风盛行,社会不安定因素日益突显。
 

直到92年底到93年初,随着全国专项整治斗争的开展,L市的第一次“严打”行动也随即展开,各种争斗才有所收敛,不久之后才象征性的成立了110报警亭

在初一学年结束时,家里终于分到了公司的新房,离原来的住处相隔很远。和父母协商后,我一个人住在了原来的屋子,而父母,姐姐都搬去新居。我习惯了一个人住,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有了自由的空间。我住的房子也就成了许多‘狐朋狗友’的临时聚集地,几乎天天到此喝酒,抽烟。而我随着大大小小的无数次打斗,也练就了冷血的性格和残忍的招式,以及腰上数道疤痕。那把“勒哲布”送给我的刀,果然是好刀,越用越亮,顺手极了,每天出门,身后的衣服下必背此刀。那时候,我收集的武器已经包含两把砍刀,一把刺刀,还有四五把小匕首(纯正的太阳刀),两只军刺。基本上都是亲自到藏区找藏民买的,钢水相当好。

打架多了自然也就有了名气,有了名气也就容易遭暗伤。
终于有一天,在我去澡堂洗澡的时候,被仇家盯上,我也遭受到初中阶段最凄惨的一场打斗。(待续)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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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第三章:

【『樱花啊,樱花啊,你看你看,我的女孩好美  樱花啊,樱花啊,你听你听, 我的女孩好纯』】
     初二下学期的一天,我叼支烟晃晃悠悠的从澡塘出来,夜色已浓,仰望星空,又想起我的小精灵,胸口只觉一痛。两年了,她竟然从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虽然经常旷课,但每天下午的自习课我必定是不缺席的,那个瘦弱美丽的背影我割舍不下,真的割舍不下…只有看到她,我的内心才会觉得平静,混乱暴躁的神经才会松懈,淡淡的忧伤才会一天深似一天……
     正在愣神当间,突然只觉后脑一阵剧痛,能清楚的感觉到热乎乎的血流到我的脖颈,本能的一弯腰,向前窜了出去。再回过头来,七八个小混混个个手持铁棍,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带头的正是混黄河北一带的老周,这帮人曾经被我和“虎赛”教训过,当时只是小小惩戒,黄河北不属于市区,有点闭塞,几乎游离于L市几大黑帮的控制之外,今天居然跑到市区来寻仇,我也有点意外。所以对于这种人,根本没法讲道上的规矩,看看周围,我有点泄气,两边还有望风的,而且更要命的是,我手无长物,脚上还刮着一双破拖鞋。今天真是要挂在这里了?只能听天由命吧。
    我叹了口气,也不搭话,双手一抱头,就蹲在当地。老周一看,干笑两声,提一根铁棍走上前来,朝我挥下。我迅速往后一滑,猛的站起身来,老周一愣,也反应极快的往后一仰身,我明白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必须一击击中,否则今天真的是要把命留在这里了……脚底一用劲,窜起身来,一个半转身的背躬,使出全身的力气,重重一拳击在老周的面部。老周的鼻子受到重创,痛苦的用双手捂住面部,身子也摇摇晃晃,不等其他小混混反应过来,我一把揪住老周的头发往下一扯,老周轰然倒地。与此同时,站在旁边的小混混已经反应过来,铁棒纷纷招呼而来,我一弯腰骑在了老周的身上,同时头部虽然躲过铁棒,但背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差一点打的我喘不过气来。气血和愤怒一起涌上了我的头顶,用腿死命抵住老周的脖子,抬起手一拳一拳的砸向老周的面部,老周痛苦的只在身下挣扎,与此同时我的身上,头上挨了无数下重击,毕竟是没见过市面的小混混,看见老大遭受重创,,也不敢下狠手攻击我的头部。我屏住一口气,猛的抓住一根敲在我背上的铁棍,一使劲,居然被我夺了过来,然后像疯了一样的朝老周的头部狠狠的猛砸。顿时老周的头部变得血肉模糊,已经分辨不出人形,身子已经开始抽搐,根本就是失去了意识,我又猛砸了两下,老周已经彻底不动了。
    那群小混混已经被这场面吓傻了,都呆立在地发抖,我忍住胸口的一股几乎喷涌出的气血,站起身来,一阵眩晕,眼睛一片血红,一抹眼睛,原来是全是血,大概是血肉模糊的我真的吓住了那些小混混:“抬着你们老大,给我滚……” 我喘息着声音,阴森而低沉……
     
眼前一阵的发黑,再也坚持不下去,瘫软在地……
     
残存的意识里,我的精灵,我的精灵在远处孤独的踯躅… …
    
  周围飘洒着片片樱花,那美丽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渐渐模糊… …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总是要在凋谢后的早晨你才会走过才会发现 昨夜就在你的窗外我曾经是怎样美丽又怎样寂寞的一朵 我爱 也只有我才知道你错过的昨夜曾有过 怎样皎洁的月』】
  这次的伤让我在医院呆了足足半个月。有时候真是奇怪,当你学会了忍受寂寞,才会发现没有了空虚就像没有了灵魂;当你学会了习惯孤独,才知道没有了牵绊却更多了思念。

躺在病床的日子,甄欣常来看我,陪我聊天,谈学校的趣事,谈我的精灵… …

偶尔也会想,像甄欣这样阳光的女孩,如果没有精灵的出现,我会不会喜欢上她?这样的疑问,直到后来才得到答案,其实我们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越了爱情: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名字叫做红颜知己,那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寻常人,这种感情是一定不会变质,而如果一个男人有这样的知己,绝对是一种幸运,还是对你人格的肯定。

等我可以出门的时候,“勒嘎”他们早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黄河北的地盘被接管,老周的家被抄,凡是那天参与围攻我的,一律砍掉一根手指,唯独老周听到风声
远走他乡养伤。据说后来在南方的一个城市里做了黑帮大哥,却仍然好多年不敢回L市。这就是一种习惯,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大的本事,当你踏上这片土地,你只能选择做个弱者… …
      
      紧接着的半年,L市混乱不堪,社会治安问题日益严重。就在这时,黄伟传下话来,希望大家能有所收敛,如非必要,尽量不要生事。果然,在初三下半年的时候,L市开始了第一次的“严打”,但是被抓的总是些没有背景小混混,但也已经足够震慑一下黑社会。
   
    我却幸福的上着学,暗恋着我的精灵,没完没了回答甄欣提出的问题。

   黄家驹开始成为流行,那个影响了几代人的天才,听了他的歌,你会知道,感动和震撼原来是这样的,苍凉的《长城》,悲怆的《大地》,振奋的《AMANI》,伤感的《灰色轨迹》,甜蜜而辛酸的《喜欢你》(待续)
【『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 在这时候 所有的颜色都已沉静 而黑暗尚未来临 在山冈上那丛郁绿里 还有着最后一笔的激情 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 在这时候 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 而结局尚未来临 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 寻我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  』】
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生活,却随着中考的逐渐来临失去了意义。内心的惶恐挣扎着离别的忧伤,每每注视那美丽的背影,心情总会变得异常沉重。甄欣也变得闷闷不乐,常常拽着我去玩游戏机,每次都要我给她拨点才肯放过我,或许这就是用寻求刺激的方式来释放压抑吧。
那种街头的游戏房,在那个年代最受少年们的青睐,一只球形的游戏杆,一个按钮加上大大的显示器就可以玩那种PK或RPG的游戏,什么《街头霸王》,《雷龙》,《雷电》… …
还有几乎泛滥的麻将机,多的不计其数。这种游戏机都是用投那种游戏币来玩,而游戏币的价格是一元五个或六个。那时我已经掌握了这种游戏机投币的原理,所以一般都是兜里踹着一把小的活动扳手,两把螺丝刀进去玩,而那种机箱本身就有很多问题,操作板一般是木质,用螺丝固定在外壳上,伸在外面的无非就是螺栓,螺冒,或者是螺钉。只要掀起操作板,伸手到投币的部位,以斜向上的方向轻拨一根软钢针,一下一点,用力不能大也不能小,用力大会弄断钢针,用力小没有反应,因为我的手法比较熟练,手指一抖动,大约一下子会拨出四五点。由于看游戏厅的老板一般是坐在靠近门的位置,所以这种作弊一般不会被发现,而且这些游戏厅一般都是由黑帮罩着,所以遇见这种行为,一定是毫不留情的。
    甄欣也不知怎么知道我深谙此道,总是找一些理由让我带她去拨点玩游戏机,每次给她买游戏币她都不要,逼着我去捣鼓机器。为了避免嫌疑,我总得象征性的买一些游戏币,时间一长,也收集了不少,这时候她带着我去黄河边,用游戏币打水花玩,弄得我是苦笑不得… …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会善待每一个人… …很快中考结束,我像个幸运儿一样上了本校的高中部,甄欣和小精灵居然和我同班。在幸福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就发现上天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和小精灵成了同桌。
当幸福来临的时候,有几个人能把握得住?
    在我的生命里,小精灵无疑是个天使,也就是这个天使最终以自己的方式把我从泥淖中解救出来,而这个解救的过程,却成了我一生的痛楚和悔恨(待续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谁说出塞子歌的调子都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 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 想着黄河岸啊 阴山旁 英雄骑马啊 骑马归故乡』】

  
  石頭問∶我究竟該找個我愛的人做我的妻子呢?還是該找個愛我 
   的人做我的妻子呢?

  佛笑了笑∶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在你自己的心底。這些年來,能讓
   你愛得死去活來,能讓你感覺得到生活充實,能讓你挺起胸
   不斷往前走,是你愛的人呢?還是愛你的人呢?

  石頭也笑了∶可是朋友們都勸我找個愛我的女孩做我的妻子?

   佛說∶真要是那樣的話,你的一生就將從此注定碌碌無為!你
   是習慣在追逐愛情的過程中不斷去完善自己的。你不再去
   追逐一個自己愛的人,你自我完善的腳步也就停滯下來
   了。

  石頭搶過了佛的話∶ 那我要是追到了我愛的人呢?會不會
   就......

   佛說∶因為她是你最愛的人,讓她活得幸福和快樂被你視作是
   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所以,你還會為了她生活得更加幸福
   和快樂而不斷  de努力。幸福和快樂是沒有極限的,所以
   你的努力也將沒有極限,絕不會停止。

   石頭說∶那我活的豈不是很辛苦?

   佛說∶這麼多年了,你覺得自己辛苦嗎?


   
   感谢上天眷顾我的寂寞的心… …虽然,开学一个月了,我的小精灵还是从没有和我说过话,即使这样,我已经觉得生活已经变得那么美好,可以近距离的欣赏我的小精灵。
    小精灵已经退去了少许的稚气,出落的雍容高贵… … 那么的美,那么的惹人怜惜,凄美的双眼散发着一股平和温柔的气息,天真无暇的面容映衬在长长的睫毛之下,轻盈而灵动,娇小而直挺的鼻子,淡淡的嘴唇 。声音动听如婉转的夜莺,如天上飘来的天使之音,让人如痴如醉,生气的时候犹如犁花带雨,楚楚可怜,如幽如怨;高兴的时候,总能让人眼睛为之一亮,心旷神怡,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犁花开” 有了希望,又如在漆黑的夜里赶路出现的那一盏明灯,让人感到温暖。
    我就这样的享受着梦一样的生活,就这样安静而幸福的默默承受着快乐。与此相反,甄欣这时像掉进了深渊,每天“痛苦“的应付着一拨一拨的追求者,总是“绝望”用眼神乞求我的支援,每到这时候,我就转身长笑而去,留下一串串“恶毒”的咒骂… …
    那一天的下午自习课,我正趴在桌上睡觉,嘈杂的教室突然的安静下来反而把我惊醒。我一睁眼,我们班主任——那个“恶毒”的老女人怒容满面的站在讲台上,紧接着就响起一段刺耳的声音:“刚才说话的,站起来……” 说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这一片。紧接着我前面的哥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还有谁?你不会自己和自己说话吧?还有谁?站起来… …”  我有点纳闷,刚想回头看看到底这个倒霉鬼是谁?突然瞥见小精灵满脸通红的不知所措,如坐针毡的想站起来。我一按她的腿,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瓮声瓮气的说了声:”刚才是我… …”
    班主任是个很怪的女人,一向很讨厌女生,反而对男生比较宽容。我的斜插一道让班主任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半天,一句惊天动地的:“你们俩给我滚出去… …”我一拽前面哥们的衣服,两个人灰溜溜的出了教室,站在外面的走廊里。
    紧接着,班主任“咣”的狠命一带门,冲到了我的面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很风光?什么~东~~西… …” 我盯着班主任的眼睛,狠狠的看了一眼:“阎老师,请你注意一下你的用词,我不喜欢别人骂娘,也不喜欢别人说我WBD,,除了这些你随便骂…”说着,我用手扶了扶插在腰间的长匕首,班主任分明也看出我衬衣下尖尖的东西,犹豫了半天,骂了声:“一群小流氓… …” 一转身就走了,身子还分明打着颤… …
    
 那天放学后,我就得到了一支小精灵送我的“棒棒冰”和一声天籁般的-“谢~谢”

 
【『总是要在凋谢后的早晨你才会走过才会发现 昨夜就在你的窗外我曾经是怎样美丽又怎样寂寞的一朵 我爱 也只有我才知道你错过的昨夜曾有过 怎样皎洁的月』】
    
   小精灵开始和我的对话多了起来,但仅限于自习课。她总是那么轻轻的侧着身子,一边写字,一边讲述她的故事,吐气如兰… 我习惯了侧着脑袋趴在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幸福的徜徉… …两个人就像心里有了默契,但嘴上却也不会说出那个字,就这么一天一天… 常常让我恍惚,这是否是个梦?
   小精灵的家教很严,所以从来不在外面长时间逗留,周末更是常常在家。每到这时候,我就被甄欣拉出去陪她约会,甄欣也喜欢上了一个男孩,经常两个人出去玩,但总要拽着我。我也就当义务保护她了,做一个电灯泡也不错,至少,在我的眼前,甄欣不会吃那些小男生的亏,我也比较放心。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九个月,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平静而安逸… …这段幸福的生活成了我一生最无法磨灭的记忆。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的短暂,尤其当手上沾满了血迹,真的不那么容易洗净。虽然我拒绝了很多次“虎赛”和“勒哲布”他们参与群架的要求。但是,当终于避不可避的时候,才懂得了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哈开”死了,死的很惨。听到这个噩耗,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在火葬场里我见到了“虎赛”,他脸如死灰,眼睛布满血丝,愤怒的让人几乎窒息。(待续
 
【『一定有些什么是我所不能了解的 不然 草木怎么都会循序生长而侯鸟都能飞回故乡 一定有些什么是我所无能无力的 不然 日与夜怎么交替得那样快 所有的时刻都已错过 忧伤蚀我心怀 一定有些什么 在叶落之后是我所必须放弃的 是十六岁时的那本日记还是 我藏了一生的 那些美丽的如山百合般的秘密』】

    从火葬场回来,我的心情异常沉重… … 第二天,我就和“虎赛”带着一棒小兄弟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别无选择。因为我清楚地记得,从我认识“哈开”到他的离去,我们一起参加过的打斗,“哈开”帮我挡开的一刀又一刀;在被人打得昏迷,“哈开”背着我一次次的逃亡… …
    那天的傍晚,我们终于在红山根体育场附近展开了残忍的报复,我方总共出动了约60人,对方是L市堪与黄伟相体并论的“*荣”的人,大约80人左右。红山根坐落在郊区,几近荒芜人烟,在那个时候是L市最混乱的打斗场之一。虽然我和“虎赛”带的人少,但人人都是义愤填膺,让对方没有料到的是,我们清一色的使用的重长的倭刀为兵器(从‘勒哲布’处借得),杀伤力极大。一交手就砍倒了好几个,场面惨不忍睹,“虎赛”毫不留情,每刀只求伤对方的胳膊,他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打架好手,看得我只心里发寒。而我仗着自己过人的反应能力和快人一筹的速度,没有多长时间就放倒了四五个,其余各人也都有斩获,本方很少受伤者… … 强悍而冷酷的血腥使得这场打斗持续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宣告结束,地上大约躺下了二三十个,其余人也都是伤痕累累… …对方被这种拼命的打架方式完全压制了气势,纷纷四散奔逃。“虎赛”也不招呼人去追,只是搜寻了地上,看见一个身穿夹克小头目一样的人,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去,一刀就砍向了他的手臂,我再不忍心看下去,眼睛一闭,耳边接着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顿时场面变得异常安静,大家都纷纷停住了手,看得目瞪口呆,不一会儿,凡是对方躺在地上的小混混都给人补上了几刀… …
    “回民”可能是最团结的族类,至少在打架上我是这么认为,而我和“虎赛”带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回民”,打架残忍而野蛮,那天我们统一穿了黑色西装,脚穿战靴。所以,那天晚上的群殴虽然时候也遭到了POLICE的调查,但是遭遇回民们不合作。而且,这种黑帮斗殴也不便细查,否则只能引火烧身…故此,发展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然而,这件事却成了黄伟与“*荣” 两大黑帮开始大规模火拼的导火索,而其后的一年半时间内,我彻底堕入了这个这个黑洞。
     三天后我才去上学,小精灵在路上遇见我,不顾一切的冲上来,焦急而明显带着点哭腔的问我:“这两天你…你干什么去了?”我一愣,想了半天,呐呐的说了句:“我打架了…”
说完就低下了头,我不敢也不忍心看她失望的眼神… … 时间凝固在一刹那,过了半天,我的小精灵才悠悠的说了句:“我原以为你真的可以改变… …”  我吃惊的抬起头望着她,一滴眼泪从那她双幽怨的眼睛里跳出,静静的,慢慢的滑过微微抽搐的鼻子,湮没在已青紫嘴角…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
    小精灵转身离去,分明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

           天若有情天亦老  月若无恨月常圆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我的小精灵恐怕是这一生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而这句话却是伴随着伤心的泪水,那滴为我留下的泪… …
 
【『请再看再看我一眼  在风中在雨中再回头凝视一次我今宵的容颜  请你将此刻牢牢的记住  只为此刻之后一转身  你我便成陌路  悲莫悲兮生别离  而在他年在无法预知的重逢里  我将再也不能  再也不能 再如今夜这般美丽』】

     从那天起,小精灵再也不同我讲话,冷若冰霜… …

  那是个纯粹的年代,那个年代的纯粹,那个时代的罗伯特•巴乔是在绿茵场上唯一的英雄,那个时代的迈克尔•乔丹是篮球场上唯一的飞人,唯一的神话… …

    而我还在没有意识到“永失我爱”的时候,已经被卷入了黑帮的纷争,常常参与火拼,不停的伤害着别人的肢体,不停的侵蚀着自己的心灵,不停的打斗,不断的受伤,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做梦都会梦见被人砍… …
    没多久,高二年级就举行了分班考试,我的小精灵考入了年级唯一的重点班,而我由于荒废了许久的学业,自然就被分到了普通班,加上文科班,差班,一共五个班。从此这种分班的形式,就决定了每个人未来的前途。有句当时很流行的话:一班的烟(我们普通班),二班的酒(差班),三班的姑娘(文科班),四班的恋爱(普通班),五班的学习(重点班)。
       由此可见一斑
  幸好,还有甄欣和我同班,甄欣没有考上重点班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可她好像还是那么的开心,只要我去上学,总是拽着我要我唱歌,这时候的甄欣好像已经换了两三个男朋友,我总是批评她,可是她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
   每天能够面对小精灵的时间少的可怜,每天她放学回家,我总是偷偷远远的,远远的跟着她,看着她,保护着她… …
    心情越来越差,抽烟的频率明显高了,晚上总是喝的烂醉如泥,有时候觉得麻烦,自己买一箱一箱的那种比较便宜的新疆产的“大麦酒”放在自己的房子里。每天晚上坐在自己的小院里寂寞的看看星星,发会呆…然后拿起一瓶白酒,一口气喝完一瓶,靠着酒精的麻醉,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 …
 
    一个人在市区逛,弄不好就会被仇家暗算,压抑的实在受不了,就一个人背起行囊去离L市稍远的地方,在敦煌穿越沙漠,忍受白天的酷热,忍受夜间的寒冷; 在甘南附近的桑科草原去骑马,发泄心中的压抑; 有时候也带着甄欣去藏区游历拉卜楞寺,感受异域的宁静,躲避混乱的纷争… …
【『请你静听 月下有商女在唱后庭(唱时必定流泪了吧) 雨雪霏霏 如泪如泪(唱歌的我是不是商女呢) 不知道 千年的梦里都有些什么样的曲折和反复五百年前 五百年后有没有一个女子前来 为你含泪低唱 而月色一样满山青春一样如酒 』】

   那一天不知为什么五班放学有点晚,我还是远远的跟着我的小精灵“送”她回家,由于天晚,她和她的女伴走得较快,我也紧走两步跟在不远的地方。走过一条少偏僻的街道,突然,从路边闪出四个流里流气的女孩子截住了她俩,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我躲在远远的紧盯着她们,如果我这时出现只会把事情弄糟,而且看她们也是嫩手,玩不出什么花样,我心里一动,在远处的电线杆后面靠墙站定了。
似乎也没有什么身体接触,几个人不知怎么争吵了几句,那几个女孩也就放走了我的小精灵和她的女伴,然后说了几句话就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
  等她们走近电线杆,我一闪身站了出来:“你们胆子够大…. …” 几个女混混瞎了一跳,
等她们定神,打量了一下我,看看周围好像就我一个人,为首的女孩子大大咧咧的说了句:“我们混十三中的,你是哪个学校的?不要自找麻烦 … …”
  
  我叹了口气:”我是**丽的亲弟弟… …”  我二姐那时在十三中的女生中也相当有名气,也算是那个小圈子的大姐大了,只不过,由于也就是在那个小圈子混混罢了,很少有人知道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也尽量不去让自己去影响她。
  那几个小太妹顿时没有了脾气,但是那个领头的女生还是有点不服气:“**丽?别拿她来压我,在我眼里她就是个…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一个响亮的耳光招呼在她脸上,顺势还抽出了我的砍刀,小太妹们被我的举动吓的目瞪口呆,为首的小太妹捂着脸好像还没有被打的还没有清醒过来。
   我缓缓的说了句:“还有,我忘了告诉你,我有个绰号,叫做‘十三幺’… …”
   说完我敲了敲刀背,顿时几个小太妹吓的魂不附体,沉默了半天, 然后连声告饶:“幺… 幺哥…,对…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
  “把刚才抢那两个小女生的东西拿出来!!”我厉声斥责… …
… …
   第二天上学,中午我没有回家,来到五班教室,悄悄的把小精灵的手表还有二十几块钱放在了她的座位里….. 
   是的,只要我还有能力,我就不允许我的小精灵受到一丝的伤害.(待续)
 
【『不愿成为一种阻挡,不愿让泪水沾濡上我亲爱的那张脸庞,于是在这黑暗的时刻,我悄然隐退,请原谅我不说一声再会,而在最深最深的角落里,试着将你藏起,藏到任何人任何岁月也不乏触及的距离 』】
    95年将近年底,莘莘学子们已经开始为考考冲刺,而我却陷入了无休止的黑道纷争。打打杀杀成了家常便饭,麻烦也渐渐多了起来… …拘留所也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地方……
    终于渐渐的远离了学校的生活,远离了我的小精灵,也远离了亲密无间的甄欣.
    没有了勇气去默默护送我的小精灵;
    旱冰场里也再找不到我和甄欣优雅翩翩的身影;
    寂寞时候的夜晚带着自己心爱的箫和短笛来到僻静的地方,轻扬惆怅,吹出一声声的悲哀……
    那一年的冬天,雪花飘飘扬扬,除夕之夜,我才敢偷偷的跑到小精灵家对面的马路上,怔怔的望着她家的窗户发呆… …雪花一片片寒冷的飘进我的胸膛,我的心变得似乎也有点僵硬,眼睛淡淡的竟也模糊了,那一夜,飘扬的大雪中,我流下了第一次伤心的泪...
    … …
   
   来年春暖花开,在一个充满了生命气息的日子,我亲手自己送入了人生最为凄惨的低谷。

    一早,“虎赛”就砸开了我的房门,二话不说,从我的床下翻出了两把砍刀,递给我一把,阴冷的说了句:“我找到‘晓东’了,这次就我们俩,彻底废了他… …”
    晓东就是带领一帮小混混砍死“哈开”的元凶,我们找了将近一年,也没有他的消息,想起“哈开”的死时的惨状,一股莫名的仇恨涌上心头。我也清楚今天“虎赛”和我两个人行动的意思就是不想走漏风声,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恐怕这一次“晓东”真的是要废在我们手里了。
    没多久我就和“虎赛”来到了*洼山,*洼山是个僻静的小山,居民很少,这里有个地下赌坊,可能是“晓东”他们夜晚就是在这里刚刚赌完钱,还有点骂骂咧咧的没有尽兴,远远的朝我们走来,我数了数是五个人,看了看“虎赛”,“虎赛”眼睛死死的盯着“晓东”他们,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晓东’留给我,其他的你搞定… …”  我默默地点点头… …
 
【『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  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   内疚和悔恨 总要深深地种植在离别後的心中』】
   我从身后抽出了砍刀,用舌头舔了添,冲了出去,一压刀把,砍在一个小混混的腿上,一翻刀背撩在另外一个小混混的下巴上… …
这时“虎赛”已经找上了“晓东”。
    剩下的两个小混混已经抽出了刀,向我砍来,我朝着其中一个一脚踹了过去,用力一过猛,虽然揣倒了他,自己却也也摔在了地上,另外一个小混混顺势一刀,我的左臂被砍开了一道,血乎乎的肉透过厚厚的衣服已经翻了出来… …
    我一发狠,忍住疼痛,翻身爬了起来,杀红了眼似的朝砍伤我的那个混混冲了过去,到了近前,身子一后仰,一脚用力地踹了出去,他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用这么怪的招式,猛然小腹一疼,没有收住力,蹬~蹬~蹬~往后退出了好几步,一声惨叫,从路边的斜坡上滚了下去… …
   等我再一转头,其余的三个小混混忍住疼痛,已经分别沿着楼边的草丛连滚带爬的翻了出去,我也不愿费力去追… …任由他们逃走。
再转眼一看“虎赛”和“晓东”的战斗早已经结束,“晓东”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胳膊也到处伤痕累累,简直惨不忍睹… …“虎赛”也不吭声,一把揪起“晓东”的头发,拖着就走,我捂着胳膊,也默不作声的跟着他… …
    到了山后的悬崖边,“虎赛”一甩手,“晓东”像个风筝一样,从悬崖边上飞了出去,我心中“咯噔”一下,紧走两步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了看,悬崖大概有十几米高,下面虽全是黄土,“晓东”已经一动不动,“死”在那里。
   我闭上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哈开’,我的兄弟,这真是你想要我们为你做的么?”… …

   第二天,我接到甄欣的传呼留言,参加“毕业生体育项目”测试。
那天下午,我带着缠上纱布的胳膊,来到学校。

   首先参加了百米测试,11秒2,完全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标准,我正在洋洋得意,突然,包里的传呼机又响了。急急忙忙跑到小卖铺,回了电话,原来是“勒哲布”打来的

   “小幺,‘虎赛’被抓了,‘晓东’还在抢救,好像活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了,‘虎赛’带出话来,让你出去躲躲… …”
    
    此时,正值L市第三次真正的“严打专项整治”行动开始… …

  我心里一沉,低头看看受伤的胳膊,血水已经透过纱布渗了出来,鲜红,鲜红……
【『 就这样地俯首道别吧 世间哪有什麽真能回头的  河流呢
就如那秋日的草原 相约著  一起枯黄萎去  我们也来相约吧  相约著要把彼此忘记
只有那野风总是不肯停止 总是惶急地在林中 在山道旁 在陌生的街角 在我斑驳的心中扫过  扫过啊 那些纷纷飘落的 如秋叶般的记忆』】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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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8-11-14 14:19:17
3楼

第四章:

春天里的雨,淅淅沥沥,还带着丝丝的寒气,阴冷而凄婉… …

   当天的晚上,我写下了一封书信,偷偷的塞到家里的门缝… …收拾了行囊,揣上五百块钱,狼狈的逃离了那个“罪恶”的都市,没有和任何人道别。

   那年我十八岁… …在同龄人开始收获成功时,我选择了逃亡… …

    在S省的一座小煤窑里,我靠着背煤挣钱而安顿下来,默默地惩罚着自己。这里比较偏僻,但也少有POLICE的光顾和查询… …

   第一次尝到了人生的艰辛… …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寄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忘记那些缠斗在心里的阴霾 … …
   
    虽然身体素质极佳,但小小年纪毕竟受不了过度的劳累,四个月后,我被老板踢出了厂门。怀揣着四个月的报酬——1000元钱,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一家小诊所打了两瓶葡萄糖。逛了几天自觉身体有所好转,然后打了电话给“勒哲布”。

   “晓东”死了,“虎赛”被抓后同时也查出了他贩毒的罪证,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据里面的POLICE透露,“虎赛”自己交待了那次打架的经过,并承认自己故意伤人,“晓东”的死他一力承担,我突然觉得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整个人完全麻木了。

    那个炎热的傍晚,那个似血残阳的傍晚,一个人在马路边的小摊上要了一瓶酒,一杯接着一杯,努力的想把自己灌醉… …

    三天后,我回到了L市, 在火车站打了电话给甄欣,才知道那天是我的小精灵远赴他乡求学出发的日子… 
   …我冲上了站台,火车已经徐徐开动,感谢上苍,我一眼就看见小精灵在车窗里满是泪水的脸。我知道,她已经不可能认出衣衫褴褛的我,一个落魄的枯容消瘦的我。
     
    汽笛一声断人肠,猛地转过头去......
  我想要忍住泪水…却忍不住悲伤…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 …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
历遍了多少创伤
在那张苍老的面上 亦记载了风霜
秋风秋雨的度日 是青春少年时
迫不得已的话别 没说再见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改变
这刻在望着父亲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在那些开放的路上
踏碎过多少理想 在那张高挂的面上
被引证了几多
千秋不变的日月 在相惜里共存
姑息分割的大地 划了界线』】

    当我再面对父亲已经花白的两鬓,母亲已几近呆滞的双眼,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十八岁,作为一个十八岁男人,该是给他们一个交待的时候了… …而且,我真的累了,心力憔悴… …
    
    我走进监狱,在那里度过了三个月的监禁生涯,承受了三个月的屈辱,承受了三个月的讥笑,谩骂,甚至是皮肉之苦,我都默默地承受着,因为知道,父母心里所承受的伤害和绝望远比我大得多。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勒哲布”开车接我到了他的地方,和我谈了好长时间,意思是自从“虎赛”出事后,那边的形势有点混乱,让我领导原来的那帮兄弟,重新整合一下… …
   我笑了笑:“我真的累了… …我想清清静静的过几年… …”  
  “勒哲布”最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不勉强你,但是,真要不涉及这个圈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

   九五年底,L市的出租行业突然兴起,而且收入不菲,二姐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停止了学业,父亲借了点钱,家里再凑一点,买了车给她,从此开起了出租,她的转变让我触动很大… …我从监狱出来的时候,二姐已经有一年的驾龄了,而且开车非常卖力,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简直就跟拼命一样。父母劝她多休息,她总是笑笑,我虽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也说不出到底什么地方不对… …

    我和父亲进行了一次长谈,我要继续上学,但是目前这个混乱的局面只能远走他乡躲避麻烦… …

    一个月后,我就带着五百块钱,独自一人来到了本省的会宁县。会宁县是全国闻名的贫穷县,每年的总降雨量不足几厘米,土地贫瘠,没有任何可以开发的资源。但是,会宁县却又是全国闻名的状元县,也许正应了那句——寒门出才子,这里的升学率那几年是100%,而且学生考取重点院校的比例是85%以上。

    在这里,我终于亲身体会了“刻苦”,和农村孩子身上特有的人性的光辉….(待续)
 
【『当一切都已经去,我知道我会慢慢地将你忘记,心上的重担亦会卸落,请你一定要原谅我,生命原是需要不断地受伤和复原,世界仍然是一个在温柔地等待着我成熟的果园,天这样蓝,花这样红,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安宁和美丽』】

   九七年的春天刚过,十九岁的我来到了会宁县,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学习生涯… …

   这里的孩子很苦,第一感觉就是苦,有的孩子每个月的口粮大概是一尼龙袋的土豆,尼龙袋就是那种装化肥的带子,装东西估计也就六七十斤左右,大部分孩子每个月底回一次家,走二三十里的山路背回来,然后埋在学校给学生准备的深窖里以保持不会腐烂。
   下午放学后孩子们都相约着一同到学校周围的野外,挖一些能吃的野草回来,然后做一顿土豆煮野菜; 而有的孩子连土豆都吃不起,根本就是靠着野菜过活。
   每天清晨大约五点左右,天还黑沉沉,操场上却已经是琅琅书声一片… …让我吃惊的是,大部分的孩子都没有课本,但是,每个人却能把课本背的滚瓜烂熟,哪一页,哪一行,什么字,都背的清清楚楚,拿起树枝在操场上划来划去就是他们基本的做题方式。
  
    我深深的被这群朴实的孩子感动了,恶补了落下的课程,然而毕竟基础太差,而且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书和对应的试题来参考,虽然课程基本上能掌握,但是我很清楚,在这种状况下,应试高考肯定是一败涂地… …

    在会宁县度过了两个月的学习生涯后,五月中旬,买了很多学习用具送给了那群可爱朴实的孩子,我回到了L市。 在一个补习班进行了最后的冲刺,在那里我结识了日后最好的朋友之一——老许。补习班的数学老师姓董,原是L市一中奥林匹克班的数学老师,后来出来自己开办了补习班… …正是这两人让我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理科成绩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

    一切似乎正沿着好的方向发展,我满怀信心的迎接着高考的来临… …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就在高考来临前的一个星期,上天终于又一次将惩罚降落在我的身上… …

   或许,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代价… …
 
【『那辜负了的 岂仅是迟迟的春日  那忘记了的 又岂仅是你我的面容  那奔腾著向眼前涌来的 是尘封的日 尘封的夜 尘封的华年和秋草  那低首敛眉徐徐退去的  是无声的歌 无字的诗稿』】

    二姐开出租由于长期劳累,加上饮食不注意,患上了急性肝炎,然而真正的病发确实由于惊吓,而这惊吓正是由于黑帮小混混对我的报复。

    那天凌晨,二姐刚开着车出门不远,就被人拦住了路,五六个小混混一顿棍棒,砸烂了出租车,姐姐也虽受伤不重,但由于身患重病,身体虚弱, 惊吓过度之下,昏死在当场… …
被送到医院,才检查出急性肝炎… …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高考了,父母瞒着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高考结束,自我感觉很好,虽然英语可能会相当差,但是三门理科成绩应该相当好,由于当时在L市都是高考结束估分,然后根据估出的分数来填报志愿,依靠原始的总分名次来决定录取名额。
 
   我估出的分数大约550分左右,参考上几年的录取分数,由于L市普遍的录取分数都偏低现状,我的考分完全可以报考重点大学,我很开心,到家里找父亲商量,却不见人影。晚上父亲回家,看见我,叹了口气,才将事情的原委说出… …

   那天晚上,我找到“勒哲布”,希望他能帮我查清楚原因。

   然而“勒哲布”却冷冷的说了句话:“你只有两条路,第一, 重新拾起这个摊子,帮我做事;第二,既然想退出,就不要用黑道的方式解决,做你的好人去,苟且偷生; 你自己想清楚再来找我… …”

    从“勒哲布”那里出来后,到了医院,二姐还在高危病房区,根本没法探视;

    我在医院外面的墙边蹲了一夜。虽然正值盛夏,我却感受到从来没有的寒冷,

    还有欲哭无泪的悲伤, 我能看到明天么?为什么我看到的只有迷茫?
 
【『这个世界注定了一部分人快乐和幸福,一部分人痛苦和孤独』】
 
   三天后,到了填报志愿的最后期限,二姐还是住在高危病房,常常昏迷… …我咬咬牙,只填上了一个志愿:上海同济 。除此之外,一律空白,在最后的确认选项里,我注明:不服从调配!

    如果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会选择远离,但我却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上天… …

    如果你不是 比尔◎盖茨,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你和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衡量破产的标准就是一场可怕的病,这种无奈常常充斥于我们虚弱的人性里… …
    
    没多久,二姐病情有所好转,但还是住院治疗,家里的存款也几近殆空,父亲彻底脱离了他工作了几十年的单位,那个已经效益极差的单位,顶替了姐姐开出租。很难想象,即使我真的被录取,在城市生活的家,几乎拿不出交学费的钱,每天所挣得的所有钱都被拿到了医院来交纳昂贵的治疗和药品费用。同时,家里已经开始借债… …

    我已经变得非常忧郁,面对艰难的生活和内心的煎熬,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录取通知书下来,就像我希望的那样,我落选了,心里也多了一点淡淡的失望和迷惘。老许也考上了远方的一所大校,在离开L市之前,他送我本书-《心灵鸡汤》

    也不知为什么,那一段很多黑帮的小混混找上我,辱骂,暴打,口水… …统统招呼到身上。在这个时候我,我总是默默的双手抱起头,蹲在地上,任由他们发泄…难舍难分再再舍,忍无可忍再再忍,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没有任何尊严的乞丐。我知道,这群人中,有部分是“勒哲布”故意派出来激怒我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

    父亲也许并不完全了解我的感受。但有一件事情,他的态度很坚决,必须上学,哪怕再读一年,也必须上学,也许只有这条路才能让我完全脱离这黑暗的圈子,我不忍拂逆父亲的心愿,彷徨着又一次走进了补习班。

    梦中的小精灵,已经开始她大学二年级的课程,而我却依然在为自己的年青偿还着代价;梦中的小精灵已经离我越来越远...

    或许是看到我的态度坚决,那种找上门的麻烦少了许多,但没多久,一个更大的阴谋却又找上了我,几乎让我万劫不复… …
【『海月深深 我窒息于湛蓝的乡愁里 雏菊有一种梦中的白 
而塞外 正芳草离离 
今夜扬起的是 欧洲的雾 我迷失在灰黯的巷弄里 
而塞外 芳草正离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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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8-11-14 14:21:33
4楼

第五章:

九八年的春节,和一年前一样,寒冷而干燥,连续两年的冬天都没有下雪,这种现象极为罕见。常言道:瑞雪兆丰年。而我的世界就和这里的天气一样,灰蒙蒙的,没有了一丝生机。
姐姐已经出院,在家养病,即使如此,却也落下了病根… …

    孤寂的我开始继续我的补习生涯,说是补习,不如说完全是装装样子,以此安慰日渐老迈的父亲。我怕和周围的人接触,也不敢有朋友,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再因我而受伤害,已经有半年没有联系过甄欣了,也不知她过得如何?每每想起这些,我都感到绝望… …

    我的冷漠,我的孤寂,我充满对世间绝决的冷漠眼神,让补习班的其他人敬而远之,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三个人却进入了我死水微澜的生活,翌辉——和我相似的经历让我们日后成了很好的朋友;小珊——一个极度温柔但内心极度倔强的女孩;小玉——一个安静而善良的女孩;
   翌辉,班上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自幼丧母,父亲对其也是不闻
         不问。
  小珊,他的父亲是一个极度有个人魅力的中年人,对我和翌辉非
       常的关心,经常带我们去吃饭,谈心,很大程度上,正是由
       于他的教导才使得我们逐渐重新找回了自己。后来也在经济
        上援助了翌辉,这是后话
  小玉,我在感情上给她极大伤害的女孩,默默的帮我度过了那个 
        黑色的七月。

    虽说是补习班,但班上却也有点龙蛇混杂的味道,没多久我的书包里就多了两封情书,
我看也没看就撕掉了,也有点哭笑不得的味道,生活也似乎恢复了些宁静… …

    有一天,突然听见教室后面的几个同学没眉飞色舞的谈论着一件事,好像是关于“十三幺”的什么事情,我内心一颤,仔细倾听,惊出一身冷汗… …
    
   原来,民族学院的学生最近发生了一次打斗,一群人冒充“十三幺”的名号,打伤了某少数民族自治州州长的儿子。
   … …恐怕我再想躲,也由不得自己了!
 
【『溪水急著要流向海洋  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
在绿树白花的篱前  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
而沧桑了二十年後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微风拂过时  便化作满园的郁香』】

果然,第二天的中午,“勒哲布”派人来找我了,浩浩荡荡,大约足足来了三十多个。
“幺哥,老大要我们今晚一定请到你,你不要让兄弟们难做… …” 我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我的面子还真不小… …”
下午,他们带我来到黄河桥北一个废旧的仓库,进门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站了很多人,居然也有些藏族人和维族人在里面,我心里一寒:今天我恐怕真的要在这里葬身了。
“小幺,你来了?”勒哲布的口气冰冷的近乎残酷。
     话音刚落,从背后闪出两个藏族人,两把冰冷的枪顶上了我的头,我一闭眼,却没有了丝毫对死亡的恐惧。 
      “小幺,你应该知道什么事?你有什么话说?”
      “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是我做的,我也不想解释 … …”我闭着眼睛淡淡的说。
     那一刻,我几乎能感觉到扣动扳机的声音,头脑中闪出小精灵幽怨的面庞,心情从未有过的平静,太累了,我真的太累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
     忽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尖叫把我从思绪中惊醒,黄伟来了… …
     “把这些老藏轰走,我不喜欢这身臭味,我事后会给他们一个交待,快点让他们滚… …”
 黄伟不愧是真正的老大,转眼间那些老藏、维子走得一个不剩… …
     “老三,你和小幺到我车上来… …” 黄伟有点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和“勒哲布”到了黄伟的车上,黄伟叹了口气:“小幺,真的不想做了?”我默默地点了点头。黄伟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有点失望:“年纪大了,有自己想法了,我也不强求,“虎赛”带话出来求我,我也不想难为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 …
     那天晚上,“勒哲布”请我喝酒,酒兴正酣,他突然说了句:“小幺,‘虎赛’转无期了,你该去看看他,老藏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的,但下一次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愣了半天,点了点头,“虎赛”,我的兄弟,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一个星期后,我托了人,在接待室见到了“虎赛”,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加可怕,我们沉默了很久,最后我说了句:“兄弟,谢谢你帮我这一次… …”  
    他摇摇头:“替我去拜祭一下‘哈开’… …”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心头的酸甜苦辣一起涌上,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 一朵野花里一座天堂  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 永恒在一刹那里收藏』】
   虽然麻烦少了很多,可是我却对上学失去了兴趣,准确的来说是产生了怀疑,也曾尝试着和父亲讨论,我想放弃学业,想去开出租车,帮家里赚钱,但是父亲很坚决,要我尝试着参加最后一次高考… …
然而,我发现经过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心已经乱了,再也不能沉下心去学习,就在这样的迷茫和彷徨中,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那时候翌辉开始在外面打工了,我也开始帮他作些事情,希望可以找到一条真正适合自己路… …
    我在补习班已经开始经常旷课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每放学时回到教室,我的课桌里总能看到一份整整齐齐的当天的上课笔记,我知道,那是我坐在我后排的女孩子帮我整理的,那个叫小玉的女孩,一个善良而文静的女子…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我是幸福的还是不幸?
    终于有一天,这个温柔的女孩子勇敢的站在我的面前,红着脸对我说了声:“我喜欢你!”
    我被这句话弄得手足无措:“嗯!谢谢你每天给我的笔记,我今天还有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一转身慌不择路的逃了!
晚上,我和翌辉在一起聊起了这件事,翌辉淡淡的说了句:“还有不到两个就高考了,小玉是个好女孩,无论你怎么做都不该影响她的高考,你自己决定吧… …”毕竟,依小玉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完全没有问题。那天晚上,抽了很多烟……
     第二天,我找到了小玉。
   “小玉,离高考没有多长时间了,我们高考结束再说好吗?”我尽量的回避着说。
    “可是,我想知道,你会爱我吗?… …”
    我犹豫了半天,违心的说了句:“会… …只要你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对于感情,我就像个涉世不深的少年,单纯而幼稚… …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我的不坦诚,我的不真实,我原本自认为的好心,却是真真的伤害了这个温柔而脆弱的女孩子,高考的结果是她仅仅考取了一个三流的医学院。直到后来她凭着毅力考上了研究生直至博士,我才觉得稍有心安,这是后话,当然这其间也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至今,我的内心仍然充满了对她的内疚… …
    高考前的一个月,我和翌辉突然接到小珊父亲的邀请,去他家做客。这个善良而谈吐不凡的中年人和我们聊了很久,我和翌辉深深的被他的气质折服,一种潜意识的榜样作用,我们不知不觉间其实对于人生竖立起了一种信心。
    高考前夕,给自己改了名字,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改变些什么:仿佛一轮明月照在孤单的小山上,寂静而沉谧!,或许真的是我人生的写照。
    犹犹豫豫的牵绊中,我参加了高考。九八的金秋,在我20岁生日来临的那一天,意外的接到了一份录取通知书,有时候真的感觉上天和我开着一个又一个苦涩的玩笑!
 
【『其实 并不是真的老去若真的老去了 此刻再相见时 我心中如何还能有轰然的狂喜 因此 你迟疑着回首时也不是真的忘记若真的忘记了 月光下你眼里那能有柔情如许 可是 又好像并不是真的在意 若真的曾经那样思念过 又如何能云淡风轻地握手寒喧然后含笑道别 静静地目送你 再次 再次的离我而去』】

   那天的黄昏,我找到了小玉,一番沉默之后,望着遥远的天空,若有所思。
  “我的本意不是想伤害你,可是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一个人,你是个好姑娘,我配不上你,忘了我吧… …” 没有再多一句话。
再也不敢看她伤心的样子,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分明听到身后伤心的哭泣。亲爱的女孩,我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这么的绝情,我宁肯你恨我。
    翌辉的成绩并不好,本来他也没有打算上学,即使考上,自己也根本没有能力承担昂贵的学费。他开始跟着小珊的父亲学做生意,小珊的父亲刻意栽培,给了他一间中型的商铺管理,这对于他日后从事IT业的销售工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
       报到前的两个月,我时常找甄欣出来聊天,她失恋了,心情也不好,经常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泣,我总是默默地拍着她,唱那首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给她听… …
    而我,依然没有继续上学的心里准备。父亲见状,两个月后“押送”着我来到了山东省的Q市… …
   在小精灵已经开始他的大三生活时,我才进入这个陌生的象牙塔。渐渐的,小精灵在我心里成了一种化身,一个遥不可及的天使,一份朦胧的梦想… …
    报到后的第三天,我就被广播叫到收发室,领取了两封信,信封上的地址赫然写道:

       Q市****大学 九八级L籍新生
        **(收)

    我一阵感动,打开信
{**:
   你好,我是小玉,费尽周折才打听到你的消息.
不知为什么会写信给你,我只想对你说:我想你 ......}
 ... ...
    我没了看下去勇气,默默的撕碎了那两份信,让那片片雪花似的在空中飞扬......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 
      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 
      在涂满了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颗戏子的心 
       所以 请千万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 
       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 
       亲爱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自己的泪
【『当一切都已过去  我知道 我会 慢慢地将你忘记   心上的重担卸落  请你 请你原谅我 
生命原是要  不断地受伤和不断地复原   世界仍然是一个   在温柔地等待着我成熟的果园 
天这样蓝 树这样绿   生活原来可以   这样的安宁和 美丽 』】
    
     Q市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别称:海上绿洲 
     这份温婉而瑰丽的城市风情让我的心情为之一振,我慢慢的修复着内心的创伤。虽然,学校并不是很知名,也并非我的情愿。但是,当我真的站在大海边凝望这茫茫无际,突然觉得在这深不可测的神秘力量前面,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 …人得有所敬畏,而我开始第一次得敬畏一种感觉-大海的汹涌.
    开始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生活了,然而喧闹的群体毕竟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开学不到一个月,我已经开始在校外自己租房住了,虽然这是校规所不允许的。自由,随心的性格融入血液,这居然成了一种习惯……那时的房租大约是一个月280元,套三带厅的房,我和两个老乡合租,也相当的舒服了。或许我是那时最早在外面租房的人,同时也带动了一批人在外租房的高潮,直到毕业,同地段的房价已经上升到了600元(套二房)每月,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因为附近的租房者绝大多数为本校的学生。始作俑者?恐怕我也脱不了干系。
    我的宿舍有点特别,8个人分别属于7个省,三个西北人,甘肃、宁夏、青海,一个安徽人,一个东北人,一个河南人、两个山东人… …虽然性格相异,生活习惯也各不相同,也偶有摩擦,但最后依然是关系最好的宿舍… …
    虽然住在校外,性格也比较冷漠,但是和同宿舍的人关系也相当好。我开始喜欢上了踢足球。老五,来自宁夏的哥们,耿直而冷酷,开始每天下午和我在操场上踢球了。很快,我们发现自己都很有运动天赋,踢球的水平也算是中等偏上了。没多久,我们两个伙同一个同班的山东小伙-老牟,组织了自己的球队,取名:红翼 。自动化系总共6个班,我们大约吸纳了总共近二十个人,每周末都组织球赛,纯粹是自娱自乐… …
    学校也算是个小社会,但毕竟显得单纯些,逐渐我们的队伍居然也打出了名气。机械系的“坏小子”队,总共和我们打了三场比赛,连续三场0:3告负,结果是解散了队伍。其实“坏小子”当时在学校是个很响亮的名字,居然连续败北,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料到,这样以来反而使得“红翼”突然有了名气,这并不是我们的本意。
    有天晚上,突然有大三的师兄邀请我们三个去喝酒,三个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到了酒桌上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真正系里有个真正的足球队,一般是代表学院参赛的,自然这种体育部的头头脑脑都是球队的人。而我们几个自己组织球队,成绩打得也很好,让他们觉得很没有面子,一味的教育我们:谁谁是老大,你们应该早早打个招呼… …不懂规矩… …
    这些人希望我们把球队解散,招一部分主力进系队,老五默不作声,… …老牟只是连连的敬酒道歉… …
    我有点不悦,我们本来的目的只是让大家能够有个队伍娱乐,自己玩玩罢了,居然被搞到这种高度,而且一幅俨然老大的样子… …
我站起身来淡淡说了句:“我不会解散球队,除非你们和我们赛一场… …”
    有个大三的小伙站了起来,瞪着我看了半天,才缓缓到:“那,今天我们先试试… …”
     (山东人自古豪放,也是闻名于世。但是,极少数山东人身上的劣根性使得“山东人“这个称号也不见得再那么熠熠生辉。我没有瞧不起山东人的意思,我只是说极少数,况且有时候我还自诩半个”山东人“)
     不多久,桌上摆满了一扎一扎的啤酒,一扎就是大一杯,大约三斤不到,我数了数,一共有十二扎。那小伙轻蔑的看了看我:“你一杯,我三杯,你能喝过我 就放了你,还有你的球队… …”
     我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一大口就下去了,刚开始他看着我表演的时候脸色还有点得意,到后来慢慢的发青,最后近乎绝望… …
    一口气喝完了五杯,十五斤,我不仅一阵恶心,忍住几乎吐出来的酸液。抹抹嘴,手往桌上一指:“该你了… …”
【『让我们 再回到那最起初最起初的寂寞吧 让我们 用长长的并且极为平凡的一生来做一个证明让所有好奇好热闹的人群都觉得无聊和无趣让一直烦扰着我们的等着看精彩结局的观众都纷纷退票 颓然散去这样 才能回复到最起初最起初的寂寞吧 到那个时候 舞台上将只剩下一座空山山中将空无一人 只有好风好日 鸟喧花静到那个时候白发的流浪者啊 请你请你 足静听 在风里云里 远远地互相传呼着的是我们不再困惑的年轻而热烈的声音』】
    
    他有点发抖,分明拿起酒杯的手有点发抖,从一开始,他就败了… …
    刚喝完两扎,身子一软,他就滑到了桌子底下…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这种麻烦。

    虽然后来球队彻底解散,那也是我们内部被瓦解的缘故,这种结果我已经预料到了,也就觉得淡然了… …大学里的那些课程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进度又慢,好长一阵子我竟然感到有些无聊,不知生活太过恬淡,还是一种莫名的压力,仰或是对于未来的迷茫?

   1999年,春暖花开的时节,我时常躺在草坪的樱花树下,呼吸着鲜活鲜活的空气。
   淡淡的说:“天空真好,风也清柔,还能在夕阳里疲倦的微笑,生活也没有什么波折和忧愁… …” 我回避着一切忧伤的感觉,或许我的春天到了,内心却常常闪过一丝不安。
   
    那年的秋天,我遇到了佟欣,开始了我梦一样的生活,一段甜蜜的梦,一段支离破碎的梦,一段醒不来的梦,一段剥离了我青春的梦… …

    大二开学的第二个星期,新生已经开始报到了,我被同级的老乡拉着去看望新来的师弟师妹,在一个花园边的走廊上,一个瘦瘦弱弱的身影闯进了我的视线。素素的白裤,淡粉的小衫,纤纤的背影… …我的心开始狂跳,等她转过身的一刹那,我禁不住的呆住了,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精灵,太像了,太像了,恍如隔梦… …
    上天赐了一个天使给我,一个与小精灵长相和气质极为相似的女孩,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种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感情,到底是对于小精灵的眷恋还是对于天使的怜爱,就在那短短的一刻,我陷了进去… …只是,我的天使带给我的是什么呢?

    佟欣和我都是来自L市,或许是她和小精灵一样都具备L市那种小女生特有的气质,所以感到很亲切。只是我忽略了一件事,佟欣是八十年代出生的女孩子,比我小三岁,而这段尴尬的代沟却正是那个年代最无奈的悲哀。

    那年的冬天,老乡相约着一起回家,佟欣也在其中。只是,一路之上,她只是趴在那里睡觉,让人看得心疼。
我过去拍拍她:“不要总是趴在这里,对身体不好,这么多老乡呢,不如大家一起来说说话,聊聊天,也不会寂寞!”
而她抬起头,慌乱的看着我摇摇头,脸吓的煞白,我心里一酸,摆摆手:“继续睡吧!”
【『如雪般白   似火般烈 
蜿蜓伸展到最深最深的谷底 
我那隐藏着的愿望啊   是秋日里最后一丛盛开的 
悬崖菊』】

佟欣和我家都在L市区,虽然一路之上并无搭话,但在下车时我还是将一张纸条递给她,
“如果愿意的话,返校我们可以一起走。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提前通知我,我可以买票… …”
     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将纸条塞进她手里后,一转身就飞也似的往家奔去。连续两个假期没有回家,自然十分的想念… …
    二姐的身体虽然很消瘦,但近期也无大碍,我松了口气,父亲用他的劳累,终于换回些许家里经济上的宽松,我喜欢这种平淡朴实的生活。2000的春节,世纪末的晚钟声中,我静静的倘佯在安逸、平和的气息里… …
    有空帮着翌辉去盘点一下商铺的仓库,偶尔也和他一起去进货,有点不亦乐乎的感觉。自然抽空也去看了看“虎赛”,两个人面对的时候更多的是沉默… …在“哈开”的墓前替“虎赛”点只香烟奉给我的兄弟… …
    大年初四,接到了佟欣的电话,她想要和我搭伴一起回Q市,特意找我商量一下…
    我们在西关的一家甜点店见了面,刚开始她还有些拘谨,聊了没多久就已经兴高采烈,俨然就像个小妹妹一样的无拘无束了… …而我,依然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一转眼就是十几天,还没过足瘾,返校的日期却即将来临,我抽个晚上的时间跑到哥们那里去取票,回来的路上晃晃悠悠的东张西望…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停在我的身边,车上下来一人,西装革履。我一愣,仔细分辨一下,原来是“勒哲布”.
   “小幺,好久不见了,哈哈,臭小子回来也不过来看看我,太没义气了……”
     我皱了皱眉,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唉,你们都是大忙人,不像我成天无所事事,
     “耽误你时间啊。”说完干笑两声… …
     “走,晚上喝酒去… …”说完不由分说就把我拽上了车,我也不好推辞,只能顺从的跟他走……
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大楼前面,我随着他上了楼,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既来之则安之了……
【『烟尘滚滚 一路行来  我很可能是迷了路了  不然 自己怎么会  在举手投足里 
  越来越不像起自己来了』】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一张桌子,两个沙发,桌上放了一瓶红酒和几个杯子,有点阴森的感觉…看着我有点发呆,“勒哲布”笑了笑,
    “别担心,今天有点事情顺便做一下,你就只管喝酒得了……”接着就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大概没多久就听得下面有点嘈杂的声音,弄得我有点糊涂,疑惑的看看他,“勒哲布”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的喝酒,继续的调侃… …我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跺到窗边,往下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楼下空旷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两堆人,一看就是打群架的样子,气势汹汹。我揉揉眼,这个阵势恐怕只能在蛊惑仔的港片里才能看到,真是不明白“勒哲布”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今天兄弟们有点麻烦需要解决一下,我也只是过来看看… …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当年狠多了,就当看热闹了… …”身后的“勒哲布”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有点残酷的口吻。
打斗已经开始,似曾相识的映像,似曾相识的场面…我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 …

    回到家,头脑里还是一片片的 惨叫声,喊杀声,枪声… …

    如果,如果…那晚我有些失眠,过去的一幕幕突然浮现在脑海,竟然有点汗流浃背…

     2.14 ,情人节,是我和佟欣离开L市的日子。站台上,我叼支香烟,嘻嘻哈哈的和来送我甄欣打打闹闹,上车的时候和甄欣来了个“深情”的拥抱,还抢了一支她男友送的玫瑰,看的周围的人直皱眉头。尤其是佟欣的父母,恐怕他们也有点后悔,让小佟欣和我这样一个“小流氓”一起出门,绝对的失策。我心中一阵暗笑,除了甄欣,要是换任何一个女孩,我恐怕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这就是“哥们”
   火车开动不久,佟欣还是对我不理不睬,任凭我怎么逗,她都不做回应。实在没办法,我就把那朵抢来的玫瑰递给她:“今天是情人节,节日快乐,送你的… …”她突然脸变得通红,发了一阵呆,收下了那支玫瑰,淡淡说了声:“谢谢!”… …
    一路上,我们聊聊天,打打牌,煞有介事的给她算算命… …等到了Q市,两个人竟也混的烂熟… …
【『可是 究竟是哪里有了差错  为什么 在千世的轮回里 
 我总是与盼望着的时刻擦肩而过 风沙来前 我为你 曾经那样深深埋下的线索 
 风沙过后 为什么 总会有些重要的细节被你遗漏』】
      
     新的学期,我依然提不起兴趣学习,不知为什么心总是静不下来,基本上处于不上课的状态,偶尔上上网,踢踢球… …五一长假来临,有老乡闲的无聊,来找我出去玩。我虽喜欢清静,但盛情难却。顺带的拿出老乡表来,挨个打了电话,发现有没有活动的,相约着一起出去。佟欣接到我的电话,感到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和我们出去了。
    崂山,崂山当然是第一选择,南崂除了个别景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我们选择了北九水,至少那里人工开凿的痕迹没有那么明显。自然而然的,险山恶水之间,照顾佟欣就成了我的责任… …
    长假过了没多久,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牵挂佟欣了,小精灵?佟欣?在我的意识里,这已经不是两个个体,而是一个混合体,我的思维迷失在这种混乱里…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拿着一张“羽泉”亲笔签名的磁带递给她,鼓起勇气说了句:“我喜欢你….”
    第二天的晚上,佟欣在电话里幽怨的说了句:“或许,我会伤害你,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作甚么,迷迷糊糊… …”
    沉吟良久,我静静的答复:“我会耐心的等你成长,会原谅你犯的所有无心的错,只是你该知道,有些错一辈子一次都不能犯… …”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可是,这两句对话却成了日后我们生活的真实写照,本能或者预感?有一天,当佟欣翻阅我的相册,当她看到小精灵的照片,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喃喃的低吟:“怎么会这么像?怎么会这么像?”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灰色,我默默的抱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亦真?亦幻?
    虽然算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可是两个人也不是经常亲亲密密的在一起,只是偶尔的聊聊天,出去逛逛街。她进了学生会文艺部,凭借自己的才华也渐渐小有名气了。
我知道,追求她的男孩子很多,也不多想,毕竟,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长大。偶尔一次我对她说,希望她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能够学着独立,但如果需要帮助,我会出面,她只是默默的点点头。或许我是有些太纵容她,抑或者这种锻炼她独立的方式有些残酷,不知不觉让她有些寂寞的感觉… …
   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和七十年代的人在很多固有思维和处世方式上有着天壤之别,这个特殊的社会环境所造就的两种人确确实实存在代沟,孰是孰非且不必论,那种性格和思考方式以及对待社会和人生的态度上的差异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现实中,我们也时常听到对于八十年代出生的人的抱怨:什么没有吃苦精神;什么没有责任感;什么独立性差… …其实这些指责客观的讲并不公正,也有以偏盖全的嫌疑,他们有新的思维,有新的传统,懂得叛逆… …只是由于大部分的人都是独生子女,在客观的对待社会责任感和家庭依赖性方面,的确与前辈们有所不同。
 
【『仿佛 总是一场 赶不上的赶不是的热闹 
轮到我上场的时候 总是  灯光阑珊 人群尽散 
而我也已经忘了 所有的歌和所有的舞步 
茫然四顾』】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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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8-11-14 14:26:45
5楼

第六章:

校园生活就这样不愠不火的过着,我虽不是个差学生,但也绝对不是好学生,虽然偶尔也会和人发生口角,却也再没打过架,有时候看人家打架,总是笑着感慨:年轻人要是没有火气,要是没有打过架却也真的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
   上课的次数绝对是寥寥无几,到了期末考试前一天,通宵达旦的看看书,已经足以应付考试,那时候的考试科目还不是很多,而且通常专业选修课在第六学期之前,我基本上不选。所以一学期考试也不过就十门课左右,一门课一个晚上,再加上较好的应试技巧,也基本属于有惊无险。
    而且,为了不给家里增加负担,逢啤酒节之类的就去打打工,或者是自己做点小生意,收获也竟颇丰。
   假日里,也常常带着佟欣出去玩,黄岛的金沙滩,巍巍泰山,中山路旁的教堂,人生鼎沸的台东,干净而清爽的八大关… …都留下了两人依偎的身影…
    大三下半学期的时候,宿舍已经有三个人搬出去了,都是由于考试不过而导致退学或留级,这三人最后都比我们晚一年毕业,真的有点风雨飘摇的感慨… …我推算一下,由于大四下半学期属于毕业设计,所以根本不会有太多的选修课,而我由于荒废了两年半,总的学分恐怕很难达到毕业要求的学分。于是,那一学期我给自己选了23门课,按照推论,每门以平均成绩60分算,毕业要求的学分应该绰绰有余,而且拿到学位证也应该无忧… …
    除了基础专业课其余专业选修平时从不去上课,学期末的时候,连续考试一个多星期,我也一个星期几乎没有睡个好觉,只是偶尔打打盹,趴在桌上睡会。每天晚上学习三门课,有些基本是平时从来没有碰过的,但凭着自己还算灵光的脑袋,第二天的考试基本上都能搞定,有些课程成绩还相当不错,学分已经远远超出要求了,虽然那学期的《电机拖动》挂了,我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后来也不过参加了一门补考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都好笑,如果教《电机拖动》的老师知道今天的我居然在做工控,而且接触最多的是变频,伺服和马达,不知她会做何感想?中国的教育体制确实有值得商榷之处…

    时光流逝的飞快,大四上半学期,周围的很多人开始忙着考研,也有很多人开始忙着找工作,我迷迷糊糊的和一个哥们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和北京某部队签署了就业协议,而且是出奇的顺利,盘算了一下,也不错,进去就是上尉… …
【『我把一生的遭遇  在风里  都说给海洋听了 
海洋不答  只朝我连绵涌来  令人晕眩的  小小的浪花』】
    佟欣已经出落的婷婷玉立。她的气质极佳,喜欢戴各种漂亮的帽子,修长的腿配以宽大下摆的仔裤,简直就和卡通书里的阳光少女一模一样,竟也引起一股模仿潮。
    2002年刚至,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了,这个时期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毕业设计;二,世界杯。
    平心而论,过去的几个学期,在知识方面几乎是一无所获。难免有点心里发虚,毕业设计的课题也是人家挑剩的:在线COD软硬件开发。原COD系统主要是以8951单片机为核心附以地址锁存器,寄存器,看门狗等电路,编程主要以单片机语言为主;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硬件改造成内嵌式386PC控制系统,程序主要以汇编语言为主,以达到节省硬件空间及提高通讯控制速度和能力的目的。
    如果说在大学还有点收获,就是毕业设计的电子电路改造让我对于电子学方面有了一点浅显的认识,学会了唯一的软件:PROTEL… …
    随着世界杯的如火如荼,内心的狂躁一天多于一天,毕竟离校的日期越来越近。和佟欣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或许是我真的不能了解她的内心,让她越来越觉得有些寂寞,偶尔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怨,预感告诉我,这段感情出现了一条无法弥补的裂痕,我只希望她真的可以成熟起来,至少可以弄清楚自己真的需要些什么… …

   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我和哥们一起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车。

   那天下着大雨,天阴沉沉的,感觉不到一丝生气,透着满是雨水的车窗,分明是佟欣满是泪水的俏脸… …离别苦、苦离别,就中更有痴儿女… …

    一天的奔波,哥们和我来到了目的地,自打进入那个大门,我们就完全和外界断绝了联系。
   这个特殊的军营属于高度机密部门,在开始的一个月,我们只是参加一些简单的活动,主要是填各种各样的表格,其余时间均是在宿舍打牌。我和哥们偶尔也私下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对以后的工作状况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突然发现这种生活并不是我所期望的。而对于佟欣的思念却也时时煎熬着自己…. 
   …但这毕竟是军营,不是想离开就可以离开的。
 
【『我说 我弃权了好吗   关于真理 真实 以及  在你们口中所热烈传播着的  真象 请容我独自前行  独自相信我那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极微极弱 极静默的 梦与理想』】

   一个月后,八一建军节到了,身在军营的我们参加了一次聚会。由于第二天就要做最后的体检,紧接这就是最后的签约,所以大家喝酒也就比较少,而我却例外拼命的给自己灌酒。

    第二天体检,我的酒气还是相当浓重,自然抽血化验查出点小问题。团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谈了许久,我也坦诚相告:我并不适合也不喜欢这份工作和这个环境… …他送我一句话:“你不是个男人,只会逃跑,我这里也不需要逃兵… …”
   我叹口气,或许吧!这一次我是真的逃了,人性总有虚弱的时候,我想我也不例外。选择有时候其实也很简单,却不知道这次是对是错。
    在北京的火车站我呆了许久,盘点一下,口袋里只有500块钱了,咬咬牙,我买了一张前往Q市的车票。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有些东西总得需要面对… …
    离开一个月后,我又回到了Q市,佟欣喜极而泣,离别让我们第一次有了牵肠挂肚的心酸。
   我还是没有确定自己以后到底想做什么,偶尔上上网,发一些求职简历,接着就是不停的接到面试通知,不停的面试,各行各业,我始终没有找到特别适合自己的职位。终于有一天,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电气自动化公司的面试通知,我不禁心里一动。
    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一个自称经理的黎先生给我做了面试,在他们并不大的组装车间里,看到了一台台的电控柜,莫名的亲切感,我想大约这种职业真的适合自己…
   …然而面试过了一个多星期才接到黎先生的电话,让我去上班。但是上班的地方却在一个很偏远的远离市区的地方,小白干路的路边,一个新租的二层小楼,里面空无一物。
    原来,黎先生刚从那个公司跳槽出来,准备自己开始创业。而我,就是他的第一个员工,一个对于电气什么都不懂的刚毕业的学生,虽然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但这种模式却终于激起了我的雄心,后来和老黎聊天无意中说起当年招聘的事情,老黎告诉我,他看中我实因为我的眼神,太过平淡的眼神,无欲无求,太平和… …
    我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生涯,似乎有些艰难… …毕竟,我开始了…..
 
【『其实 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  我从没要求过 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麽 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一切都是从头开始,老黎开办公司是与另外一个姓王的老板合作,王老板是山东W市人,相当年轻,大约三十几岁,公司由他出资50万。而老黎则负责市场运作和日常管理,约占40%的股份,这种合作方式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破绽,实则却暗藏着许多不稳定的因素,以至于后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数。

    02年.9月17,终于开始了我的工作生涯,那天是我的生日… …

   想不到第一天上班就因为很多工作要安排而下班很晚。

    等我回到住处,佟欣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吃,一个漂亮的蛋糕,一瓶红酒映照在灯光下,鲜红,鲜红…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娇弱的背影上,怜人之极,我有点莫名的伤感,轻轻的在她苍白的脸上亲了下去… …如果说,她在我的心目中曾经是小精灵的影子,而现在我的心却已经被她融化,我承认 终于爱上了她… …

爱会让人改变么?改变之后呢?在爱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的… …

可是有人说,只有悲剧才是美的… …

   老黎和王老板两个人开始忙着办理公司相关执照和手续时,我一个人在公司里忙着找人装修。装修极为简单,一层为大厅,隔出一个小间当作厨房,其余就做为临时的实验台和仓库。二层铺设了地毯,六张隔离式的办公桌靠近内侧;外侧是老黎的办公桌;靠近楼梯的小角落里是分配给财务的办公桌;还有一张小玻璃圆桌作为会客用。
    不到一个月,我们的前期工作基本上准备就绪,在这期间,老黎又陆续找来几个人,以后都成了我的同事:小汪,和我同一所学校的师兄,比我大一届;小于,和我同届的另一所大学的女孩,毕业实习时在老黎原先的公司做;小李,和小于是同学,情况也与小于类似;
   老张,王老板派的一个会计;老赵,一个退休的老机械工程师,据说以前是老黎的师傅。这就是我们日后的全部人马,看起来有点儿戏,毕竟没有一个真正的电气工程师。
     紧接着,我就和小汪、小于在老黎的带领下来到上海参加培训,说是培训,其实总共也就一两天。对于我来讲,一些简单的变频器功能讲解、没有任何的动手操作根本就让我听得似懂非懂,简直就和天书一样。学校里学的那些理论根本就是和实际应用完全脱离,而且我那些可怜的理论,根本就是不知一晒。
     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居然如此之差。
我们回到Q市,带回来三台变频器,这种变频器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矢量变频器,被厂家称之为伺服控制器,既可以搭配一般的马达、变频马达也可以搭配稀土永磁的伺服同步马达,可调试方法却和一般的变频器一摸一样,而它内含的圆剪功能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们要做的系统就是老黎原公司所做的东西,老黎只是给我们介绍了这种系统的大概功能,而他除了知道这些基本的系统配置之外和要完成的动作之外,其余细节和具体的程序功能一概不知。就在这种模棱两可的目标下,我们几个开始了工作,根本没有具体方向的工作。
虽然小汪、小于、小李和我都是学自动化专业,但基本上属于门外汉,小李、小于在原来实习时还大致了解这种系统,小汪工作过一年,却做的是模具设计,而我根本是一窍不通。
   工作责任也很明确,小李主要做公司的宣传,主要工作是美术设计,宣传单页制作,公司网站的制作;小汪由于具备一年的工作经验,所以PLC编程由他来做;小于,由于是女孩子,主要工作就是触摸屏设计;而我,就是下位的变频器熟悉,安装、调试… …同时,如果后期我没有能力完成工作的话,小汪可以帮我… …

   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讲,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我的月薪——九百块

   那时的我,拿了一个交流接触器和一个继电器很弱的问了老黎一个问题:“这些是什么东西?”
老黎瞪大了眼盯着我,好像我就是个外星人…..
【『人若真能转世 世间若真有轮回  那麽 我的爱 我们前世曾经是什麽 你 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 我 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朵  你 若曾是逃学的顽童  我 必是从你袋中掉下的那颗崭新的弹珠
在路旁的草丛中  目送你毫不知情地远去
你若曾是面壁的高僧 我必是殿前的那一柱香  焚烧著 陪伴过你一段静默的时光
因此 今生相逢 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  却又很恍忽 无法仔细地去分辨  无法一一地向你说出』】

    刚开始起步,大家的进度都非常慢。而我,面对一大堆的电子器件茫然不知所措,连变频器上电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那天我回了趟学校,找了本专业相识的师弟,借了当时专业课的书籍,一共63本,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大约翻阅了一下,挑出几本书:《电器控制》、《电机拖动基础》、《电机拖动与交流调速系统》、《半导体变流技术》。
    此后的一个月,我夜以继日的钻研着这些本该在学校里掌握的知识,完全痴迷在这种学习的状态… …幸运的是,我发现自己的脑子还算灵光。
    一个月后,根据变频器的说明书,我自己搭了个简单的电路:空气开关、交流接触器、按钮、变频器、马达,尝试着做V/F模式马达运转了,虽然变频器的参数基本上是以默认值为基础,马达也是低速运转,而这些已经足够我继续我的工作了… …
    小汪的PLC编程遇到些小麻烦。系统所采用的PLC为DELTA 14ES系列――最简单的一种PLC,在与上位触摸屏的通讯测试中,他发现PLC与Eview的触摸屏232通讯却始终无法打通,由于小于做的是触摸屏程序,所以,两个人开始研究起问题的原因,也咨询了不少人,却始终无法解决,甚至怀疑到硬件问题… …
    而我开始跟着老赵去采购些工具,电缆,接线端子之类的附件,老赵虽是老机械工程师,但是对于电器的基本常识却也懂得不少,经常教我一些工具的使用方法,我也逐渐了解了一些什么接线端子排、线号、标牌、硬线、软线、屏蔽线… …
    偶尔,我也常去同学那里的盘箱厂,去看人家厂大型盘柜的制作,仔细观察那些装配人员的动作,观察他们的接线规则,默默的记住他们所采用的一些器件,然后回来到处查资料,也逐渐掌握了一些规律。
只是关于线径,根据教科书上的公式怎么也与他们的实际选择对应不上,问起老赵,他哈哈一笑:“傻小子,线径选择是要根据经验公式,怎么能死抠书本… …”我有点纳闷:“难道书上错了么?”有天晚上,我拉着同学和他们盘柜厂的一位工程师一起吃了顿饭,才明白这种选择导线的所谓经验公式,吃完饭,找了间网吧,上了一个通宵的网,查证了网上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第二天,综合各方面的指标,为我所做的系统选择了一种导线,22千瓦变频器,绝大多数情况处于非满载状况,选用6平方多股软线,并且制订了现场地线的技术规范要,作为日后现场的施工原则。虽然显得不够专业,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开始对于自控有了自己的想法。
    大概不到一个星期,小汪他们的通讯问题已经解决,原来是Eview的编程手册中关于接线部分的说明出了错误,其实道理很简单,把232通讯接口电缆中的RX和TX交换就解决了问题。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的脑海中已经深深的竖立了一种认识,凡是编程手册或者说明书中东西,不一定全是正确的,做工控就是要自己思维清晰,一丝不苟,才会游刃有余,… …
    没过多久,他们的上位软件已经编辑结束,小李的网页制作完成并申请完域名成功发布,一切按照老黎所规划的一样,按部就班,市场宣传策划动作同期开始。老黎在市场把握和策划方面的能力确实厉害,直到今天,他的某些方法依然对我有指导作用
    似乎前期的程序编制任务已经结束,进度已经到了我的工作阶段--装配电控柜

    当我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我的工作上时,却不知不觉间冷落了佟欣,也许是她感觉到越来越寂寞,偶尔的见面也只能让她的幽怨越来越深,我竟似乎也渐渐的把握不住这段感情… …
   
    女孩子需要人来关心,需要人来疼,她们也有虚荣;也喜欢被人注目;也喜欢成为别人心目中的焦点。她告诉我:在我面前,她始终觉得自己渺小,始终觉得配不上我,始终觉得抓不住我的内心。
    
    在这个最终要的时刻,我却忘了对她说,她对我是多么的重要… …
   有时候,原来说一句话却是那么简单 ,却又那么重要,如果我不是那么的含蓄,如果不是那么喜欢把一切感受藏在心底,如果……
 
【『我一直想要 和你一起 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有柔风 有白云 有你在我身旁
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我的要求其实很微小 只要有过那样的一个夏日
只要走过 那样的一次
而朝我迎来的 日复以夜 却都是一些不被料到的安排
还有那麽多琐碎的错误 将我们慢慢地慢慢地隔开
让今夜的我 终於明白
所有的悲欢都已成灰烬 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不能
与你同行』】

   一个很简单的电控柜,我大概用了五天做完。在老黎的坚持下我没有用线槽,很难想象一个没有线槽的控制柜做出来会是怎样?而我,却几乎把控制柜做成了一件艺术品,如果必须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漂亮。老黎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电气控制柜不是要漂亮、花哨,至少让人知道你做的是电控柜,不是雕塑… …” 
    我有点沮丧,突然有些气馁的感觉。Q市刚好有个行业展会,在现场看到人家的展列的控制柜,我才突然意识到,老黎的话原来确是有几分道理。回来后我重新做了电控柜,虽然再没有那么的“漂亮”,看起来感觉居然好多了。
   工控就是这样,一个严谨、标准化的行业,如果纯粹为了追求所谓的所谓的美而放弃了它本身所具有的一些特质,难免会显得不伦不类。这件事让我终身难忘... ...
   直到今天,如果看到一个标准整齐而干净规矩的电控柜,都会忍不住驻足欣赏,欣赏那种真实的美感。或许,学工控的人会被人形容为木讷,其实,每一个在这行业并热爱这个行业的人,内心永远眷恋着这份简单质朴的美。
    老黎重新检查了我们大家的工作,小于做的触摸屏画面被完全否定,虽然是一个简单彩色触摸屏操作画面,老黎也琢磨了很久,最终确定了四种基准色调,搭配确实极为协调,看起来俨然一种标准的电气产品感觉。后来,我经常跑现场,也看过其他工控厂家的这种画面。无意中中也发现一种规律,凡是这种画面做得考究质朴的厂家,果然后来都是大手笔;那些把画面做得漂亮而轻浮鲜艳的厂家,无疑最终由于各个方面的轻佻浮躁而无法立足行业。
    如果你在哪个厂家的上位机控制画面中看到一个身穿健身衣的美女,你会作何感想?哭笑不得?有时其实那是一种悲哀,行业的悲哀… …而我却真的看到过这样的画面。
    事无巨细,民族行业的振兴发展,需要一批又一批热爱这个行业的人。经常的,我也被许多尊敬的同行感动,一点一滴,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做人的道理。
    老黎租下了楼底的地下室,作为我们的车间。地下室很大,确是空无一物,刚装完控制柜,我就和老赵开始了“装修”地下室的工作。老赵果然厉害,一番比比划划,第二天找来几块硬质地的木板和几根铁架,就画了张图给我,基本上勾勒出了车间的布置图。刚好隔壁是个生产防盗门的小车间,我和老赵就借用一些他们的工具,开始了自己的装修工作,老赵虽然老迈,头脑却极为清晰,指导我做事方法得当,没有两天,基本上我就可以按照他的图纸自己独立的工作,气焊、电焊、线切割、磨钻头、车床… …这些基本的技能,都是老赵教会我的。
    老赵那天考我,让我磨个钻头,据他说,磨好的新钻头能在一寸厚的钢板上顺利的打出35个孔,就是八级钳工的水平。也奇怪,那天我磨出的钻头居然打出四十多个孔,我笑嘻嘻的问老赵:“赵师傅,我是不是已经到了八级钳工的水平?”老赵笑而不答。
    不到十天,车间已经装修完毕,果然是有点像模像样。于是,我搬下来我所有的工具和材料,从此这里就成了我工作的地盘,一个窑洞一样的地方。一个卷帘门,拉上后里面伸手不见无指,而我依然很满足。我喜欢清静,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很长时间都是我独自钻研学习的地方,也终于从一无所知的傻学生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工控人。

     这一个月,我也没有回过学校,每天晚上我都会想念佟欣;我相信,她也会想我。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努力着,我学习着,希望能给我爱的人一个光明的未来,希望我爱的人能以我为傲… …
这一生,我唯一没有看懂的就是爱情… …
【『如果雨之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 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 微笑地继续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 你』】

当你寂寞的时候,你会把寂寞压抑在心底么?
孤独?孤独是一种境界,是一种远离人类动物性的最远。当今天寂寞的我仰望着天空唱着那首古老的民谣,也会惨淡的笑,却从不会流泪。
小精灵在我的心里如圣洁般的女神一样,纯真而使人敬畏。佟欣呢?太复杂的感情压抑在我的心地,每每从梦中忧伤的醒来,那种深深的爱,那种伤感的切切实实的爱,让我忧郁,让我的这一生像个悲悯的虫子一样挣扎,越挣扎越窒息,秋天的虫子,永远面对着似到非到的冬天,可曾向往过生机勃勃的春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佟欣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从我的颤抖的手中抽出她绵软的柔荑,我的心渐渐黯淡了,强颜欢笑的继续和她讲着人生,讲着生活。无论怎样,我只是希望她能够活的坦然一些。面对她的闪烁其辞,面对她慌乱的神情,我的心支离破碎… 
   …默默的在心底倾诉:“如果你已不再爱我,请你告诉我,我会选择离去,决不会究其缘由;如果你爱我,你也可以选择离去,我不会责备你,我会一如既往的思念你;只是你该明白,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开我,我不会难过,我难过的是我爱的人在我面前却不能坦然,没有了平静如水的心境,没有了开心的笑容……”
    然而,无论怎样,在她需要的时候,我会默默的帮助,希望她终有一天可以挣脱心灵的桎梏,恬淡而切实的面对生活… …
    
    严冬初至,寒冷似乎侵袭了整个世界。

   没多久,老黎买了一套机械单机放在了车间,这个重达4吨的铁家伙就是我们以后系统主要配套对象,属于某种生产线的关键环节。就在这台机台上我开始了初步的调试。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的地下室,就成了我一个人独自修行的地方…

     每天穿着脏乎乎破棉袄,蹲在电控柜前面,验证着每一参数,听着机械轰鸣的旋转声,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把这个大家伙调整的随心所欲,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感。v/f模式,速度模式,位置模式;比例积分,扭力补偿,激磁效应;编码器装了拆,拆了装… …一步一步,我逐渐的对于这种号称伺服控制器的变频装置有了越来越深刻地认识。

     当公司其他人都在楼上围着一台仅有的电暖气取暖的时候,我却每每在车间乐此不疲。每天都是做到很晚,几个同事对我也意见颇大,老黎不放心我一个人晚上在车间,让所有同事都在公司等我,直到我累得实在不行,上楼和他们打招呼,大家才集体回宿舍。一个月后,这套系统的功能基本居然已被我硬生生的掌握了。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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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第七章:

那时的我,已经能够毫不犹豫的说出800多个参数的号码和代表的意义。听听电机的声音,看看电机的抖动程度,就能说出相关的比例积分偏差和哪些参数设置不当。

   代价是,带回来的三台变频器,两台被我弄坏:一台是反馈卡在我试验编码器换向时烧掉了隔离光藕;一台是在试验制动单元放电功能时,烧坏了启动电路的充电电阻。这样一来反而让我有了拆卸变频器的理由,找到了一本介绍变频器内部结构的参考书,拿着万用表研究了一个星期的内部电路,虽然是才有点似懂非懂,硬着头皮在山贺电子城花了50块钱让人家缠了个100瓦/60欧的电阻给我,换到启动电路里。一台坏了的变频器居然也能够正常运转了。
   这个阶段,小汪,小李,小于的手都冻伤了,几乎都是有点腐烂了,而我却一点事也没有。变频器的调试告一段落,老黎告诉我们,一个月后,整套系统将会在现场调试。这家伙果然厉害,第一个单子被他轻轻松松拿到。

     老黎已经对我刮目相看,安排我做好准备工作,随时待命。于是我这才腾出手来,检测一下小汪他们做的上位程序……
【『在暮色里你漠然转身 渐行渐远
长廊寂寂 诸神静默
我终于成木成石 一如前世
廊外 仍有千朵芙蓉
淡淡地开在水中

浅紫 柔粉
还有那雪样的白
像一副佚名的宋画
在时光里慢慢点染 慢慢湮开』】

   首先,PLC与变频的通讯就成了我最头疼的问题。数据传输的时断时续让我花了整整两天从外围检查,通讯线重新做了多次,地线、屏蔽、距离… …凡是能想到的,都不停的试了又试。最后得出的结论:PLC程序编制问题。
   我把小汪叫到车间,给他做了一次实验,并且很肯定的告诉他,程序编制出了问题。小汪有点不悦,毕竟作为师兄,他才更有发言权。我不在乎他的情绪和对待我的态度,只是有点厌恶他只试图说服我从下位找问题,而自己却没有想过认认真真地去检查一次程序。
    我冷冷的来了句:“要么你自己去检查程序;要么你去告诉老黎,就说我故意找你麻烦!”
小汪脸上一红,回了句:“按你的意思,我是故意的?”我真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有点莫名其妙,索性也不搭理他,捧着一本电工手册,头也不抬的开始研究起电工理论… …
    两天后,他拿着修改完程序的PLC来到车间,把PLC往桌上一扔,丢下句:“改完了,拿去用吧!”说完连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我有点苦笑不得,真是搞不懂他都在想些什么?
又检查了一天,通讯确实没有了问题,但是我却又发现触摸屏上的功能键若是操作太快,所有数据区的数据都会变成同一个值。我有点纳闷,下班前将所有检查出来的问题写了张清单,连同拆下来的PLC一起轻轻放到小汪的办公桌上,清单后面注明:必须一个星期内解决问题
   同时,也发现触摸屏程序也有点小问题,我告诉小于,希望她能和小汪都抓紧时间,互相配合着完善程序。
     很多身边熟识的人都会说我太傲:眼神太傲、气质太傲…其实,我从没有瞧不起过谁,只是更多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的,漠然的审视周围的人和事。从小我就已经是这样,少年时代的经历已经让自己懂得收敛情绪。
     有一天,佟欣告诉我,她很受伤,她觉得我瞧不起她生活圈子的所有朋友,我高高在上,而她们却多少显得有些卑微。很无奈,我只是若有所思的笑笑:亲爱的女孩,当年的我逃亡时,喝过带着鸟粪的污水,我不觉得自卑;当年的我在阴暗的煤矿里,像个奴隶一样的劳作,我仍然不觉得自弃;当年的我被整个世界抛弃,我仍然不觉得自怜,人又何必非要强求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至少我能选择自己的生活。年轻时嗜酒,每每喝的烂醉如泥,却从没有仗着醉意做一件自己所不能控制的事情(除了睡觉)。当偶尔看到一些喝醉的人们打架生事,我都反感,也在猜想,如果清醒时遇到一群亡命徒的挑衅,他们是不是还能依然这样的‘无畏’?人性其实就是这样的脆弱?
   那天,我晚上回学校去看望佟欣。在校门口,发了条短信给她:   〈在吗?我想看看你,哪里找你〉 ,
  没多久她回信〈自习室,今天太累,我想等会直接回宿舍睡觉了〉
    我正发呆时却突然看见了她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一起进了校门,明显是刚从外面回来… …我默默地隐退,这个结局我早已料到,虽然这个过程难免有些残忍。我的心突然变得空了… …直觉胸腔里一阵的紧抽,她终于违背了誓言,打破了我内心最后的一道精神防线——诚信。
    对于这段感情的信心终于崩溃。
    这么多年来,所有我亲近的人,都会共守着一个“信”字,这几乎是我对于整个人生的看法。而那个我把所有真实的感情托付的人,却在我的面前生生的将这个字丢在了一边。
    我依然爱她,没有理由责怪任何人,而这个谎言,却彻底让我失去了继续维系这段感情的理由……
    年关将近的时候,我终于要出差了,Y市,安装调试时间:三天
    我,老杰,老赵。老杰是半个月前入职有三年工作经验的工程师
 
【『我相信爱的本质一如生命的单纯与温柔  我相信所有的光与影的反射和相投 我相信满树的花朵只源于冰雪中的一粒种子  我相信三百篇诗反复述说着的 也就只是年少时没能说出的那一个字 我相信上苍一切的安排  我也相信如果你愿与我一起去追溯  在那遥远而谦卑的源头之上我们终于会互相明白』】

   现场的调试,弄得我们手忙脚乱。
   首先面对的就是如何与生产线同步问题,送料部分我们采用的是滑差电机,由于以前一直把重心放在了加工部分,忽略了进料部分,所以根本没有准备应对方案。结果我发现,把原生产线的调速电位器信号接至滑差电机控制器,在高速和低速段明显出现偏差。
  生产线的物料传动是采用一个大的滑差电机,惯性和带载特性完全不同于我们所采用的滑差电机。首先,大电机调速器的反馈不可调,一旦改变会影响整个生产线的节奏和其他环节的搭配;其次,在给定速度命令为零时,大电机的响应时间远远长于小电机,也就是说,在命令给出后,小电机必然先停,导致物料堆积;再次,如果保持小电机进料速度高速不变,将会导致产品质量明显降低。
    厂家对此很不满意,老赵出面协商,厂家愿意配合尽量以恒定速度生产,我们可以暂且不考虑送料部分的影响,开始调试核心的加工部分。初次见到这种生产线,初次的现场调试让我有点兴奋和紧张,功能基本上是在下位的驱动器编写,PLC除送出简单的启停,复位等信号外,和下位仅仅就是两个参数的通讯,一个写,一个读。对于参数我早已了然于胸,所以大致功能基本上用了十分钟就搞定。然而精度却非常不理想,大概调整了十多分钟,精度还是没有改善。由于产线需要不停产的工作,不一会,厂家质检科的人就找上了麻烦:周围围上来一堆人看热闹,还有不停的抱怨,弄得我很是心烦,根本静不 心来想问题。索性先扔下机器,坐在一边仔细琢磨。
    这时候老赵的面子上挂不住了,也和厂家的领导一起走到我面前质问,我有点不悦,白了他们一眼:“急什么急?总得一步一步来.吧”口气有点生硬,所有的人都不吭声了。老赵转身就打了个电话给老黎。我也不理他,和老杰商量了一下,来到机器前纪录了一百多组数据,然后计算了一下,发现果然对于机械减速比的估算有误差… …大约不到半小时,加工部分的功能和生产精度就完全合乎要求了。
   两个小时后,老黎赶到了现场,出乎他意料的是生产线早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生产。老黎也不好多说什么,简单的询问了情况,晚上就和老杰、老赵返回了Q市,研究解决生产线同步的方案。而我则继续呆在现场观察情况,培训操作人员,协助生产。
    到了第四天,我打电话给老黎,告诉他PLC和触摸屏程序中有些功能出现严重错误,并具体罗列出症结。当天下午,小汪和小于就赶到现场。在我看来这些出现问题的地方修改都是极为简单,然而他们却居然修改了五次,生产线整整停了四个小时。我有点无奈,幸好,这几天我上上下下都已经混得很熟了,和他们老总打了个招呼,而且这几天车间的那群人没少抽我带的好烟,自然也没有多少怨言。
    第六天的晚上,我也回到了Q市,老黎询问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和对于生产线同步的看法。我将记录的数据分析了一下,综合现场的实际情况,提出在高速区完全可以通过外配电阻来达到同步,然而前提是必须解决低速区响应太快的问题,并且很明确界定出就是指令模拟电压低于3伏时的低速区。希望能通过PLC来解决,我至少还记得课本上有讲过PLC有模拟量模块。
    小汪对此却不以为然,认为这种方式不可行,程序控制过于复杂… …看看他,我摇摇头,我不能再指望些什么了,如果一个人因为畏惧而逃避,你还能强求些什么?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突然灵机一动:“小稳压管的钳制电压好像是3V,而且隐约记得施密特触发器还是三五触发器有这种低通或者高通的性能,或许可以用这种方法尝试切换一下… …”
    老黎虽然做了好多年的销售工作,但毕竟是电子专业出身,翻翻电子设计手册,没两天居然已经划出详细的设计电路来。我和老杰尽快跑了趟电子市场购买材料,当天晚上就自己焊出了小电路板,虽然测试中却发现小电路容易受干扰,然而老杰不愧是有过工作经验的“老”工程师,第二天在原电路基础上又做了改进,对于电源0V伏进行了光藕隔离。
    这套小电路在现场果然实用,基本上已满足了厂家的要求。上天还算眷顾我,第一次现场调试,居然也就这样糊里糊涂的顺利结束了。第二趟从现场返回后,我找老赵道了歉,态度很明确:对事不对人。第一次在现场时对他的不敬态度完全是无心… …

   顺利的结束这个项目没几天,我就送走了佟欣,她放假并参加完研究生考试要回家。在火车站,两个人之间明显的有了陌生的感觉 
【『你已用泪洗净我的笔  好让我在今夜画出满池的烟雨 而在心中那个芬芳的角落 你为我雕出一朵永不凋谢的荷 浮生若梦我爱何者是实 何者是空何去何从』】
   
    第一套系统的调试,让我对于生产线需求有了很深的认识,进而对于并不完善的上位编程提出了一些自己看法。例如增加显示驱动器电流、电压、以及生产误差,对于不同的材料规格,增加限速报警等。这些增加的功能除现场操作需求外,其余是考虑到系统安全保护。
     上位的Delta PLC与伺服控制器采用的是MODBUS通讯,应用MODRD和MODWR指令时需要对于读写的串行数据传输采用较大的时间间隔,否则就会出现通讯不畅或CPU报错等故障。所以,单就多读哪怕是一组参数,也让小汪试验多次都不成功。能在短短的时间做出先前的程序已经相当不容易,我也很佩服他的接受新东西的能力,然而,就这样一套在后来看很笨拙的程序却足够让小汪沾沾自喜了。
    我打趣的问他:“厉害啊,以你看来你的水平应该在什么档次?”小汪有点含蓄的回答:“也只能算中等吧……”眼中明显带有一份骄傲的神气。我暗中叹了口气,怪不得这家伙总是告诉我有些功能根本没办法实现,其实,且不论他的真实水平如何,至少在心理上他俨然已经以专家自居了,是专家必然有些自满,自满必然也就失去了走向深度的执著。
    不想看到他总是由于完不成我提出的功能而遭受到老黎的批评。于是,我放弃了这些做改善的想法,希望自己可以用别的办法来改进。
    或许是看到做机台再配以电控的利润更大一些,老黎开始谋划着自己做机械。他找到一个国营的老机械厂,希望可以通过合作的方式来进行初步的尝试。机械厂的工程师跟着老黎到现场考察了一番,都觉得没有什么技术难度,接着就是风风火火开始筹划设计与加工了。然而,毕竟是隔行如隔山,表面看起来一套很简单的机械,其实隐藏着很深的学问。由于机械原因导致后来一系列恶劣的后果,在先期确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直到农历的腊月二十八,我才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口袋里揣着我所有的存款—800元。年底老黎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对于公司半年来的营业状况和工作总结都没有,老杰有点愤愤不平,对我说了句:“老黎这家伙,做人都不会做… …”我没有吭声,毕竟我还是一个初入门的工控小菜鸟,没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更多的只是对于老黎给我这些锻炼机会的感激… …
    老爸用自己辛苦赚的钱再加上些借债,买了套原单位的集资房,虽然只花了十四万左右,但是房子竟也有100平米左右。03年的春节我们已经是在新房里迎接新年的到来了。新房位于吴家园的市一医院附近,这已经远离了华林山,远离了那个承载了太多我少年轻狂与伤痕的地方。“虎赛”已经转监,我也不好再去找原来的那帮兄弟打听。惆怅之余,大年初二独自来到烈士陵园,带了瓶酒,在“哈开”的墓前坐了很久。想想三兄弟如今人鬼殊途、天隔一方,禁不住的伤感… … 
   “‘哈开’,我的兄弟,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不会再来了,在你的墓前,我总是太过伤感。好久没有‘虎赛’的消息了,有时候想起三兄弟曾一起闯荡的生活片断,唏嘘不已,大家都为年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想,我变了… 无论以后再哪里,做什么,永远都会为我们年轻的义气留下些记忆… …”
   我在初五和佟欣见了一面,两个人都有点茫然,感情变得如此苍白无力,竟不觉让人怅然,强颜欢笑毕竟掩饰不住内心的酸楚。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年龄相差三岁却似两个世界的人,之间深深的代沟注定了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和处世原则,或许两个人在各自的世界都没有错,但却在对方的世界里都错了。
    我曾经努力的让我的生活圈子接纳她,她几乎见过我所有的朋友。虽然我并不要求她融入这个圈子。我的圈子里,有许多不同类型的人,都是极具个性的人物,有很多在某些方面表现出行为很出格的朋友,在另一些方面却表现出令我欣赏的品质。而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称得上一个朋友的标准。佟欣似乎在这个圈子里显得极不适应,因为她发现我和朋友的交流几乎是一种难得默契与尊重,而她在这里就像个懵懂的少年。
   而对于她的圈子,我几乎都没有得到融入的机会。佟欣曾经说过,我在她朋友的面前有点自傲,似乎给人有点瞧不起这世界上所有人的感觉。我有些语塞… …两个世界的人,相遇相恋本身就是一种美丽的错误。br>
   我们现在是怎么样的人不要紧,最要紧的是我们将来要把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 ...

   初六,我踏上了返回Q市的列车,36小时的车程,只能买得起一张硬座,这并不重要,我知道自己才刚刚开始… …
 
【『流血的伤口总有复合的希望  而在心中永不肯痊愈的是那不流血的创伤  多情应笑我  千年来早生的岂是华发  岁月已撒下天罗地网  无法逃脱的是你的痛苦和我的忧伤』】
  
    03年春节刚过,老黎拿到了四个订单。虽然部分预付款已经打到,但其实供货还是存在很大的变数,机台制造进展缓慢。和老黎合作的机械厂是国营老厂,各种加工件的制造、淬火、磨齿等关键工艺流程繁冗拖沓。两个多月过去,直到第一个订单交货截止期限的前一个星期,各种加工件才基本到位,但是安装至少需要三个星期的时间,而且机械到底符不符合标准,谁也不敢肯定。
    老黎却不知如何操作了一下,让客户相信有批机械在发往目的地的路途中出了车祸,机械损坏严重,需要重新返场加工。客户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首付款已付,而且这种事情都希望能尽力挽回损失… …
   我竟无语,说不出哪里不对,这种方式违背了我心底的某些原则,但在商业操作上究竟是不是合理?我希望自己能很快找到答案… …
这空闲的两个月时间里,除花一个星期的时间和老杰做两台电控柜外,其余时间开始自学一些PLC编程方面技能。事先大致看了下小汪编的程序,庞杂而烦乱,简单的二十组配方数据控制,就占去了大量的程序空间。Delta 14ES机型的程序容量是四千步,但小汪的程序已经做到了三千多步。
   仔细研究了一下编程手册,看了一些简单的案例教程,大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编写了一套适合工艺的程序。也许是我还不是很懂编程技巧的原因,受保持型寄存器数量的限制,同样是二十组配方,我做的程序做到两千多步,含六组数据的MODBUS通讯,但毕竟也算有了生平的第一次,经过试验,程序基本上符合了要求。后期自己水平有所提升后,返过头来再去编写那套当年的工艺程序,采用变址寻址寄存器和中断子程序等,总共也就不到两百步,完成一千组配方存储与处理,这是后话,暂且不必细说。
   然而,这些动作却不能告诉老黎,毕竟以老黎多疑的性格,必然会给我带来些麻烦.
   紧接着又用去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把Eview触摸屏的编程软件熟悉了一下,自己也做了一些功能添加进去,例如报警记录等,事件触发等功能。
 
   四月,“非典”状况已经全面爆发,很多地方开始禁严,佟欣这时候也和许多学生一样不能出校门,而我也同样的不能进校门,每次去看她的时候只是在学校后面的铁门那里静静的说几句话,明显的,两个人虽然都想努力的让自己开心些,不知不觉总会显得很沉重。我偶尔也跑到市区给她买些东西,从后门悄悄递进去。两个人内心的挣扎,不知不觉的愈发痛楚。
    终于第一台机械安装完成,我带着控制柜在加工厂进行了简单的测试,运行还算平稳。但在现场带物料运行究竟会怎样?所有人的内心都有点忐忑不安。

  浙江杭州,我的第二次出差目的地,在这里的现场,我彻底经受了一场煎熬,无论是机械还是电气… …
   现场的初步安装调试,相当的顺利,机械就位、外围布线结束后,总共没用十分钟,已经可以生产,精度也完全符合要求。我和同来的机械加工厂的机械人员都很高兴,那天晚上两个人在街头的小摊上喝了几瓶啤酒,以示庆贺…回到宾馆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倒头便睡… …

  半夜三点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将我吵醒。车间主任打来电话说,在夜班生产中出了问题,好像是马达烧掉了,需要我们立刻到场。
 果然,首先是机械上的进料滑差电机烧毁;其次机械在低速时机械运行尚可,但进入中高速,出现了加工轴的严重偏心,加工出的产品几乎都是次品。我惊出一身的冷汗,。。。。。。

【『是一条清澈的河流绕过你立的沙洲 在那个晴朗的夏日有着许多白云的午后 你青青的衣裾在风利飘摇倒映在我心中又象一条温柔的水草 带着甜蜜的痛楚我频频回顾我将流过不再重回此生将无法与你再相会 我知道 冬必将来临芦花也会凋尽两岸的悲欢将如云烟只留下群星在遥远的天边 在冰封之前我将流入大海而在幽暗的孤寂的海底我会将你想起还有你那 还有你那青青的衣裾』】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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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第八章:

离机器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胶料烧糊的味道… …一惊之下立即断掉电源,钻到机台下面,对主控制电机测量了一下,还好线圈和编码器都正常,转身再测量滑差电机,果然拖动线圈确实已经烧断,有点纳闷,为何电控柜里的热继并没有动作?
    想想有点奇怪,仔细再去检查一下电机,马达功率2.2千瓦。当时给机械厂的要求是配合最小3千瓦的滑差电机,不知什么原因,居然配了台2.2千瓦的电机,由于滑差电机是封装在底座上,出厂前自己也没有仔细检查,真的是自作自受啊。转身过来向同来的机械厂的工程师老原询问情况,老原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在做设计时,得到的马达尺寸信息错误,以2.2千瓦电机的中心高作为了3千瓦电机的中心高来作为设计参考。并且没有考虑去做电机底座的工作,电机直接装配在机械底板上,我一时为之气塞,堂堂一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机械大厂也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让人失望至极,看来这次的麻烦真是大了。而且,除了电气方面的麻烦,机械方面的问题恐怕真的是… …
    生产线的工人都围在周围,厂家的电气主管面色铁青的瞪着我,我无话可说。苦思良策,改变滑差电机连接轴的机械设计?恐怕来不及了,还不知道附近又没有机械加工厂,车床好找、铣床不一定能找的到,联轴器的内孔没有铣床加工就想套在马达轴上根本不现实;换个大功率电机?中心高肯定不能满足要求… …还是把电机拆下来先看看再说吧。
    电机已经不是很烫了,拆下马达后,找来榔头等工具,索性将拖动线圈的外壳拆下来,线圈已经惨不忍睹,多数铜丝已被烧断。依此情况推断,负载扭矩看来已经远远超过当时的估算。转身再到机台的出料拖动段仔细看了看:双层夹送出料,但上下夹送辊的拖动皮带采用最原始的窄钢丝带,受力不平衡,而且容易卡料,导致受力越来越大。
    看看手里的一截断铜丝,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询问了一下身旁的厂家电气主管,还好,天不亡我,浙江调速电机厂离这里并不远… …
    天刚蒙蒙亮,厂里的周老板来了,此人倒也开明,问明了情况,立刻就组织人将电机装到他的轿车后备箱,带着我直奔电机厂…
    出发前,我训斥了老原,要求他在我回来之前,将机台出料部分的双辊改成单辊出料,意即让其拆掉上方的皮带压辊。这种出料方式也并不影响生产。然后打了电话给老黎和机械厂的老总,没有过多的废话,要求他们将当时这套机台的主设计师派来现场。老原在旁边看着我直发呆,我瞪了他一眼:“这次我们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老天给不给机会了,你们真是害死我了… …”
    电机厂,在维修车间,我和维修人员提出了要求,将拖动线圈的铜丝线径加大,或者直接安装3千瓦电机的拖动线圈在我的马达上,他们很奇怪的看着我:“为什么不直接买3千瓦的新电机回去?修理的费用恐怕和新电机的费用相差不大了。”我叹了口气:“我的电机中心高有要求,实在没办法了,各位师傅帮帮忙… …” 在维修的间期,我来到电机厂的销售办公室,找到负责销售的主管攀谈了一下,询问了一些情况和部分电机的价格,并表示后期将在江浙地区采购一些滑差电机作为江浙客户的备用器件… …主管对我的说法很感兴趣,聊了许久。最后,他和维修车间打了招呼,我的电机维修费用从六百多直接降到二百,我降价的目标算是达到了,但从电机厂离开时竟不觉有些汗颜~~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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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第九章:

果然,在将电机换上并拆掉出料的上托辊后,电机运行一段时间也不再发烫,心里总算有点宽慰。可是,面对机械设计而生产出大量本身存在的缺陷的次品,我却无能为力,老原已经不做任何努力了,彻底灰心,诚然,对于这种情况,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晚上带着老原去外面喝酒,老原心情极度郁闷,和我分析了主加工轴存在的问题。老原认为是机械滚轴没有做动平衡,高速旋转时辊轴两端和中心的变形不一样,导致生产精度降低,次品率上升。我虽于机械不懂,但是基本原理总能分析出来,对于他的说法颇不以为然,自己还是坚持认为是滚轴的齿轮咬合存在问题。
    第二天,机械厂的设计师就到了,考察了整整一天,就和老原返回了Q市 ,走前留下一句话:“机械设计的动平衡有问题。”…… 老黎也打电话亲自向周老板解释,机台在先前的车祸中损伤了一些关键部件,导致目前的故障
【『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 
  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 
  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 
  是不能饮不可饮 也要拼却的 
  一醉』】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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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第十章:

公司历来了新同事——阿超。阿超只有一年的工作经验,但是为人诚恳。在车间实习了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决定留下他。原因很简单:在每天装配完控制柜后,安排他扫地,他总是很仔细的在扫完的垃圾堆中捡出小螺钉螺帽。对于做工控的人来说,这种小的细节是难能可贵并且必要的,在同期实习的几个人中,虽然他的水平一般,我还是决定只留下他一个。
    技术不高可以培训锻炼,但是没有沉稳和耐心,注定不会有所成就,我不喜欢用那种有几分聪明但却稍显浮躁的人。
    老杰在旁边和我对视一眼也点点头。我把老杰和阿超叫到一起,安排了一下以后的工作,希望老杰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够好好多教教阿超。无论怎么样,希望每个在我手下干活的人能有所收获,物质上我没有权利给与他们多少,但是在技术上,我会尽量创造机会来让他们提高自己。
    紧接着的一个多月,每天上午都会在办公室做一些技术文档方面的整理,下午就会在车间看看他们装配电控柜的进度,同时也给阿超讲一些变频器和PLC方面的知识。虽然没有几个人,但老黎对公司的组织结构还是进行了整合。小李,任市场部主管,负责策划,美术和业务方面的管理。我任生产部主管,负责采购、盘柜安装、现场调试、程序测试等工作。不设技术部,小汪和小于还是主要负责一些程序编制方面的工作,包括一些机械设计方面的辅助工作。很快,老黎就进行了人员的扩编,许多当年的应届毕业生来面试,要么对小公司的小规模不满意,要么老黎对于这些学生不满意,总之到了最后只增加了五个人,包括一个小会计。
    就在这时,小于却提出了辞职。小于是最早跟着老黎的员工,老黎对她本来寄予厚望,这个突然的变故,对于老黎打击很大,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通小于为什么离开… …或许,老黎这一生都不会想明白这个道理,直到后来我的离开,老黎还是没有想通。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价值观,领导的价值观很大意义上就代表了整个企业的文化和理念,当这个理念不被绝大多数人所理解,或者是领导者本身的行为和做事方式不被认可,对一个发展初期的公司极易造成分崩离析的局面。

    给新来的员工进行了为期一个星期的概念培训,他们的学习能力和敬业态度我不是很满意。虽然老黎希望能在三个月的试用期后再作出决定,毕竟,确实近期也需要人手,但是,我却希望他们能尽快的走人。对于应届毕业生来讲,落户才是他们需要的头等大事,在这里耽误三个月自然就会影响到他们的就业协议签署和落户手续的办理。在当时,我的户口迁移证还在自己的手里,只有一封北京某部队的协议解除证明,由于Q市的毕分办一直没有明确的说法,我只能以黑户的身份等待。所以,我很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然而,老黎却似乎从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坚持要满三个月后再给说法。没办法,我只能自荐负责人事方面的工作。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向所辖区域的人才交流中心交涉多次,申请到了9个当年的落户名额,于是,放心的和他们签署了就业协议。

   生产部还没有属于自己电脑,小于走后,她的电脑就成了备用电脑,我也就经常晚上独自在公司做些PLC和触摸屏方面的编程试验,每每总是折腾到天空泛白才在桌上趴着睡会。没多久,公司现用电控柜的程序已经完全改为我自己编制的程序。当然,这些都没有告诉老黎,我不希望他有太多的想法。毕竟,我并没有否定小汪工作成绩的意思,只是,对于他的工作态度和编程能力我没有多大信心,对于他的工作态度我更是早就失去了耐心。
    同时,对以前的程序软件方面的缺陷也进行了一些修正。用过Eview编程软件的人都会注意到软件本身的一个缺陷,就是它的键盘调用功能:如果在某个数据输入的画面调出键盘后,没有按下ENTER键,键盘就不会消失,同时若切换到其他画面,键盘依然存在,这样必然影响操作,如果键盘的位置安排不合理,很可能造成切换画面的死机。这个情况曾经反映给其分销商,一直也没有答复。我设计的画面有一百多组,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以前小于在的时候给她讲过多次,一直也没有解决。其实,动动脑子,这个问题很好处理,在所有具有数字输入的画面上增加一个覆盖整个画面的隐形功能按钮,将属性定义为ENT,这样,无论怎样切换换面,键盘无法消失的问题就彻底解决了。诸如此类的小问题有很多,大约用了整整两个晚上才完善了程序。

    这期间,去看了佟欣一次,两个人互相面对时更多的是沉默,知道她有许多的话要说,我也有许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却不知为何,两个人都选择了默默的自己承受。爱,更多的是辛酸,我逃避着这种令人感伤的真相。希望终于有一天她可以真的面对这一切,爱与不爱都不会伤害谁,只是这种谎言,却深
【『那从起点到终点之间 
  如谜一般的距离依旧无法丈量 
  (这无垠的孤独啊 这必须的担负) 
  所有的记忆离我并不很远 
  就在我们曾经同行过的苔痕映照静寂的林间 
  可是 有一种不能确知的心情即使是 
  寻找到了适当的字句也逐渐无法再驾御』】
  
   消失了的心情像消失了的灵魂,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蚕食着我的心灵。


PLC军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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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一起疯一起长,岁月如歌,工控人生。


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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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进来看了,有时间慢慢读,小说很不错,有技术有故事,前辈遗风

大刀阔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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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谁的青春不迷茫.....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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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十一章:

佟欣的考研成绩下来了,虽然不是很理想,但毕竟也有了选择性。她开始忙着选择学校,我知道在那段时间她的心情是多么烦闷,感情的事让她心乱,经常走在身边的男孩子已经不是我了。或许,走到这一步不是她的本意,然而事态的发展绝对不是她所能预料的,我每每想找她谈谈,但最终总是欲言又止,人总是要靠自己来拯救自己的心灵。
  学校是个小圈子,偶尔回去找佟欣聊聊天,被学校那些认识我的人看见,总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的心有点酸,朋友们碰见我总是唏嘘的叹叹气,虽然很多人都不说什么,但那种送给我的悲哀的眼神,深深的伤害着我的自尊心。不知不觉间,在我的朋友圈子里,佟欣越来越孤单。碍于我的面子,大家一起的时候打打招呼;没有我的时候,大家几乎行同陌路。
我有点伤感的苦笑着对佟欣说:“爱或许就是会给人带给伤害,不爱也就没有了伤害,我们之间还到底有没有爱?说不清,道不明,你真的感到切实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佟欣总是很悲伤的回答。
       
    我猜得到这结果,却猜不到这过程。无论怎样,我要耐心的等待她的长大,等待她真的可以认识自己的内心。只是当一切可以重来,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

    老杰去了安徽安装调试。他用组太王做了套上位机程序,用于检测生产线状况,这是整套系统中的唯一软肋。伺服系统调试差强人意,精度虽然有点不是很完美,基本也能满足要求。只是由于上位机到控制系统的距离大约一百多米,采用的是485通讯,不知什么原因,通讯总是不畅,老杰也就在现场呆了很长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没多久,佟欣也最终确定了上研的学校。马上离校了,她和我商量行李的事情,由于上研的学校也在山东,故此我劝她将行李放在我的住处,开学后帮她发到新地址。女孩子也真是厉害,四年下来,东西足足攒了十几个大包,费了好大劲才搬到我的住处。第三天目送她离开了Q市,当晚我就坐上了前往浙江的车。
盛夏的七月,浙江菱湖地区的一个偏远小镇,蚊虫肆虐… …偏偏我又是很容易招蚊虫叮咬。这次浙江之行让我狼狈不堪,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艰难的历程才算刚刚开始。
    
    辗转了几趟车,等赶到菱湖已经晚上9点多,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但是公车已经停开。算了算,在菱湖住一晚大约花去至少70块,出租车司机愿意收50块载我到目的地,想想合适,趁着夜色赶往目的地。由于这个客户是小李联系的,做为业务代表他已经在现场两天了,据他说现场安装马上开始,我也不敢耽误丝毫,尽早赶到就是。

    车驶进离目的地不远的新溪镇入口就被警 察拦下。打听一下才知道是附近发生了血案,警 察正在拦路排查。我心一惊,由于我的户口迁移证明还在自己手里,所以前段时间身份证丢了也没法办理,为了应急,我办了张假 身份证,虽然信息和原身份证一样,毕竟心里有些忐忑。赶紧往放身份证的钱夹隔层里塞满满的名片,直到身份证不易拿出,等排查到我的这辆车,我把钱夹递给警 察,说了句:“不好往外拿,直接拿着钱夹看吧”。幸好证上的信息输进电脑完全吻合,他们也没多看,询问了几句就直接放我们过关了。长出口气,我暗下决定:“这次出差回去,一定办好身份证的事”
    进了新溪镇,打小李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这家伙关机了,简直气死人。司机倒也通情达理,问清楚了厂家的情况,告诉我离厂最近只有一个旅馆,建议我先住那里,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这里的环境确实相当恶劣,进了旅馆登记,一眼就看到了小李的名字,这家伙居然真的在这里,看看他房间还有空床,直接登记了这个房间。一进屋,小李正光着膀子摇着把蒲扇,房间里就两张简陋的钢丝床,上面铺着薄薄的凉席,连个电器都没有。
    我一皱眉:“鸟人,奶 奶 的,打你手机也不开,长没长脑子啊?住这么个破地,晚上不怕被蚊子吃了啊?明天怎么干活?”
   小李嘿嘿一笑:“这地方便宜啊,先将就一晚吧,明天我们再换。”
   我也不搭理他,下楼找到旅馆的老板,换了间这个旅馆唯一一间带空调的房子,虽然还是简陋,但总算能凉快一点了。
   半夜被痒醒,挠挠胳膊和腿,已经十几处大包
【『到了最后 我之于你 
  一如深紫色的鸢尾花之于这个春季 
  终究仍要互相背弃
(而此刻这耽美于极度的时光啊 终成绝响)』】


GKstud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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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我去勘查了一趟现场,情况并不乐观,我方所供的系统机械与原生产线连接存在很大的缺陷,要完全解决恐怕恐怕需要一个星期左右。而厂家没有备用生产线,一旦停产,后果不堪设想。
    我向小李咨询了一下客户情况,原来预付款定金只付了一万,根本就是违反合同。而小李第一次做为销售性质的PM完全就是没有任何经验。虽然我只是以工程师的身份参加这次系统装调,但是对于这种现状,我不能听之任之。
   机械还在运输途中,我拽着小李找到厂家的负责人谈判了一下。然而效果并不好,小李说话有点软,最终妥协下来,厂家承诺只要我们安装好设备,就将余款付清。说实话,对于这个负责人,我并没有好感,这笔款项最终可能会变成一笔烂帐。但是小李向我保证没有问题,我无奈的点点头。但我也表示了我的观点,一旦出现与厂家无法协调的矛盾,必须考虑后路,小李有点忧心忡忡……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运输机械的车才姗姗来迟,随行的机械工程师还是老原,这比原来的计划晚了十天左右。我心急如焚,按照行程,我现在应该前往浙江的路桥地区了,那里的两套系统已经早准备就位,这样一来,计划完全打乱… …
    次日一早,我们就立刻动手安装,等到机械就位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我决定连夜进行现场布线和上电测试,还好,基本功能还算正常。带料测试,问题果然出现,由于连接处的安装板过短,使得物料进出完全混乱,我和老原想了很多办法,采用了一些临时的方法勉强能够使得某一种规格的物料可以正常进出加工区。
    但更要命的事情发生了,在加工区带载运行时,系统提速一到60米/分,驱动器端报出过流,这只是系统设计能力的一半都不到,再试,再试,问题还是一样。从外到内统统检查过,最后用万用表一测,顿时心里一凉,IGBT整流电路一相损坏。自己更换IGBT?没时间,现场条件也不允许;重新更换系统?公司恰好没有备货,订货周期需要至少一个星期;机械缺陷改造,也需要一个星期… …
    我猛的站起身来,突然眼睛生疼,眼前突然一黑,有点眩晕… … 等神智恢复过来,再看看身上,衣服已经湿透了,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胳膊和双腿已经被蚊子咬得肿胀不堪,已经失去了痒的感觉,只是觉得生疼,默默走出车间,小李默默跟在后面不敢吭声… …
    望望夜空,小精灵和佟欣的影子互相交替变换着,竟痴痴的呆了……
    “明天能生产吗… …?” 小李小声的问了句。
    我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明天让他们把机械拆出来,先恢复原来的系统,我们这边有点小问题,重新安装至少一个星期后… …”
    小李有点疑惑:“什么问题?不能明天解决么?”
    我看看他,不耐烦的说了句:“不能… …你明天和他们厂里谈好了告诉我,如果他们给时间,我就继续下步动作… …”
    说着回到车间,将所有的电气接线重新拆掉,将电控柜收拾了一下。
    整理完毕已是深夜,回到旅馆,澡也不洗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等我再醒来,已是将近中午,看看小李还没有回来,就喊着老原同去厂里看看。
刚走到厂门口,就见小李一脸怒气的冲出来,我刚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小李就一跺脚:“妈 的,什么玩意… …气死我了,走,带你们去城里吃饭… …”

    很少看到小李发火,我心里暗暗一笑,这小子,看来还是有点火气的….

    原来,这家厂定购的这套系统近期根本就没有能力支付费用,再加上我们提出系统有些问题,需要时间,对方也就半推半就,索性提出不购买这套系统了,反正只支付了区区一万块钱而已。以前小李还经常对我们说,他和这厂的老板关系多么多么好。其实在生意场上,这些事情都是司空见惯的。反正现在机械、电气系统也都在他们厂里,恐怕要退货,这一万块钱也得乖乖退给人家了… …
    我问小李,下一步该怎么办?小李想了半天,也答不出所以然。我摇摇头,给他一条建议,老黎曾经答应过杭州的周老板更换机械,不如索性就拿这台机械去帮人家换掉,这样以来,既省路费,又解决了人家的燃眉之急;而且,周老板那里的应付款也可以拿到。
    小李请示了老黎,老黎也赞成此法。小李和厂里的老板交涉了多次,退还了人家的一万块;然后我们找了辆卡车,拉着机台和电控柜奔赴杭州。
 
【『当月光来次铺满你来时的山径 
  希望你能够相信 
  我已痊愈 自逃亡的意念 
  自改装易容隐姓埋名以及种种渴望的边缘 
  自慌乱的心 自乞怜的命运 
  自百般更动也难以为继的剧情 
  自这世间绝对温柔也绝对锋利的伤害 
  若说秋来 没有人能比我更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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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十三章:

七月的杭州,骄阳似火,桎梏的蒸笼。

    给周老板的厂里更换了机械,沿用以前的控制系统,也算顺利。将那台旧机械与有问题的控制柜一起运回了机械厂。只是现场的温度过高,车间温度直达42度,系统经常跳机,现场条件比较恶劣,没法加空调房,所以在原来基础上加大电控柜的风扇功率,修修补补之下,系统竟也运行良好。
    小李已经奔赴路桥,老杰和阿超这时也从安徽现场调至路桥进行两套系统的安装。这时我却病倒在杭州,不知是因为蚊虫叮咬过渡还是感冒,总是每天昏昏沉沉。恰好周老板要求我多留几天,给现场的工人再培训一下操作工艺,我也就在杭州多呆了些时日。
    胳膊上蚊虫叮咬过的地方已经结疤,偶也奇痒难耐;腿上一大片一大片的原先被挠烂的地方也慢慢好转;或许身体素质还不错,一个多星期后,病竟也自行好了。周老板已按照约定将部分应付款打到公司帐面。至此,他还欠我方尾款约5万元不到了。偶尔和他们厂里的相关技术人员去外面吃吃饭,喝喝酒。聊起南方的蚊子,我直抱怨,南方的蚊子只欺负外地人,只咬我,不咬别人。有好事者拽我的胳膊来数数已经结疤的地方,被蚊虫叮咬处两条胳膊总共两百五十多处。再加双腿上的叮咬处共五百多处。我和他们开玩笑说,我前阵刚学会了首伍佰的歌,蚊子倒也识趣,上下各给我二百五十口,说难听点就是两个二百五……所以以后学歌要注意千万别再学他的歌……

    路桥那边的现场反馈消息,精度调整总是达不到要求。于是,杭州事了后我立刻奔赴路桥。在去往路桥的车上,收到佟欣的短信,向我借些东西。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公司已经4个多月没有发薪水了,加上出差自己掏了一部分,手头基本上已经没钱了。我打个电话给老黎,老黎支支吾吾,说帐面上没有钱,能否等几天?我一时气愤,直接打电话给王总,毕竟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他。王总似乎感到有点意外,让我回Q市后到他那里当面去拿,对于公司的状况他似乎并不知情。我有点气馁,大家都是这样,可是佟欣那边该怎么办?
    没办法,拨通了好友甄欣的电话,让她帮我解决,并允诺一个月内把钱还给她。甄欣果然当天就帮我解决了问题… …
    路桥的现场问题解决也很顺利,就是原先的一些比例积分参数的调节不当,我帮老杰他们调节了一下,再跟主管的付总谈了些商务问题,很快就返回了Q市。
    等回到Q市,突然发现公司的气氛有点不对,老黎找我谈了话,希望能将公司的部分股份让我们大家用前几个月的工资来抵,我一口回绝。并明确的告诉他,月底时我们必须领回属于自己的那份薪水。
    其实,对于公司上层领导的失望,已经让我已萌生去意。

    由于老杰他们还没有从现场回来,这段空闲时间我需要解决一下自己的户口问题,思量了一下,户口迁移证在自己的手里一年,快要接近作废期限了,以目前的情况看,只有落回原籍最稳妥。打电话咨询了一下,L市人事局回答很明确,只要在原来户口迁移证上加盖山东省人事厅的公章,并注明落回原籍即可。返过头来再电话咨询山东人事厅毕分办和Q市人事办,还有原校的毕业生就业指导中心,三方推来推去,一个多星期了,也没有个明确的说法。
    心情极度郁闷,再一次拨通山东省人事厅,直接要求电话转到人事厅最高领导,问我理由,很简单——投诉… …一个姓杨的主任接听了我的电话,拿起电话我就一顿发火:“杨主任,我就想问一件事情,为什么我辛辛苦苦的在你们山东上了四年的大学,最后却把自己的户口上没了?你们的政策规定外地生源不给改派,这我能理解,但我只想把户口落回老家还不行?我在山东呆了快五年,成了黑户,是不是太让人寒心?”
    杨主任劝我冷静下,让我仔细给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他给了答复:“到你们学校去找×××,要一张证明,然后到济南的人事厅来直接找我。”杨主任的耐心和回答让我很满意,或许这就是政府职能部门的特点… …
    回到学校,找到负责人,他居然对我十分客气,早就给我准备好了相关资料,与以前的态度完全不同,我心里很明白,杨主任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 …但如果没打招呼呢?为什么对于自己的学生这么不负责任?…
    抽空去了趟济南,见到杨主任,事情办的极为顺利,他只给了我张亲笔签名的便笺,就
【『去又复返 仿佛 
  总有潮音在暗夜里呼唤 
  胸臆间满是不可解的温柔需求 
  用五色丝线绣不完的春日 
  越离越远 云层越积越厚 
  我斑驳的心啊 
  在传说与传说之间缓缓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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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十四章:

公司的气氛越来越不对,终于有一天,在一笔大额的款项到帐后,老张提出这笔款,直接回了W市,很明显,这是王总授意的。老黎对此也愤愤不平,也不和王总沟通,直接报案,此时两个老总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势如水火。
    老黎也不吭声,私下也做了些动作,搬回去一些东西,和机械厂沟通。看着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打了几个电话,一是召回在现场的老杰他们,二是得到了王总的肯定回复,一个星期内到Q市解决公司内部问题。
    老杰他们回来后,公司已经无法正常的运转,我们在公司已经无事可做,老黎授意我们帮他搬一些马达等东西,我直接一口回绝。无论他怎说,我都不为所动,我不动手,老杰他们自然也不搭理老黎。
    老黎一时气愤,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们怎么这么笨?这些都是我们大家拼下来的,我是为你们才拉这些东西的,你还要拦住我?今天谁也拦不住,你信不信?”
    我顿时火冒三丈,沉声道:“第一,我没有资格拦你,你是老总,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只是你该对大家给个说法。第二,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帮你,因为我觉得你做的不对;你没有考虑我们大家的权益,至今四个多月的工资谁给解决?第三,法人代表没有宣布公司倒闭,我们为什么要搬这些东西?第四,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妨直说,无论你还是王总,要是没有理由谁都别想搬走这些东西… …” 
    老黎一时为之语塞,像看陌生人一样的打量我半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默默无闻的我现在居然态度如此强硬。或许他还有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我无奈的被推到了最前沿,没有人出面的时候,为了大家的权益,我只能站出来… …我给老杰他们安顿,每个人出差前领的东西,全部自己保存好,先不入库,没有我的许可,不得私自拿出… …

    果然,两天后王总带着好几辆搬家车和一群人来到公司,召集我们大家开会。首先他指出由于老黎的经营策略出现问题,导致公司发展不良,官司缠身;同时,拖欠员工工资,导致人心惶惶;并宣布Q市公司撤销,搬往W市。特别指出了我向他借钱的事,我也不否认。
老黎眼圈有点发红,上前挽起我的裤腿,指着我腿上还满是伤痕的地方:“我们大家为了这个公司拼死拼活,你说搬就搬,有没有想过这些人怎么办?这些人都为了公司付出多少,眼看公司进入发展期,你就安排人封了帐户…. …”

    听着他们在那里争吵,我有点悲哀的感觉,心酸不已… …
突然听到楼下有搬东西的声音,站起身来赶紧冲到楼下,那群王总带来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往车上搬了。我厉声大喝:“妈 的,你们急着死啊?上面的会没开完之前,谁都别动,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
   那群人一愣,这时王总从楼上喊了声:“大家先别搬,等会再说…”
    我转身走到楼上,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就咳了声:“王总,无论怎样,公司法人代表是你,帐户也是你封的,但我们几个人四个多月没发工资也是事实;你想搬公司到W市,是你的权利,我们要不要干下去也是我们的自由。但是现在,你必须将我们欠的工资都发掉,我也不想在这里碍手碍脚… …”
    老杰他们也随声附和,那时候让我失望的是小汪自始至终没有发言;做为元老之一,他的态度模棱两可,我还感到奇怪。直到后来,他跟着王总去了W市继续维持着这个公司,我才似乎明白了些。
王总果然也表一下态,给我、老杰、阿超、新同事小刘几个人先发了薪水,几个人依次按月分发,等刚发到三个半月结束时。老黎突然厉声呵斥:“为什么没有我的薪水?王#你什么意思?你这是非法的… …”一阵大乱,几个人又开始争吵起来。
    我有点心寒,摇摇头,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默默站起身来,带着他们几个人离开了这个纷杂的地方。一路无语,远远的听见警车的声音响起在公司附近,这场闹剧实在没有兴趣看下去了。
    在住处,我给几个人开了小会,告诉他们,剩下的一个月工资也就不要再指望了,如果可能,我还会努力为大家争取,现在开始,每个人都可以开始寻找自己的出路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几个人都表示愿意跟着我,看着这帮一起工作过的兄弟,我有点内疚。毕竟出于对我的信任才会使得他们不计报酬,忍受四个月不发薪的待遇,热情饱满的工作着… …

    傍晚时分,老黎和小李来到我的住处,请我们几个人去吃散伙饭。看着他突然苍老的面容和失魂落魄的神情 
【『有谁会将诗集放在行囊里离去 
  等待在独居的旅舍枕边 
  一页一页地翻开 
  灯熄之后 窗里窗外 
  宇宙正在不停地消蚀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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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十五章:

突然,生活也就平静了下来,平静中隐约的散发着些许浮躁。
面对现实,几件事情却必须要办。首先,手里还有一些从供应商那里借来的一些触摸屏,还有些其他品牌的PLC,当时说好这些是实验机,需要想办法还给人家。其次,房租快到期,必须搬家,和老杰和小刘商量下,租了间一楼的特大套的毛胚房,大家住在了一起,便于照应。
    最后还有件棘手的事情,年初曾做了套伦茨的伺服控制系统,当时的上位机是某自动化公司配置的硬件,说好是在现场试用,如果正常就回来付款。这些借的东西都是我出面谈的,虽然是以公司的名义暂借,但自己心里不舒服。毕竟,如果不解决这些事情,除了不停的接到那些供应商的电话外,也违背了这个行业的一些原则,看来,我还得去找一趟王总。
   和老黎吃完散伙饭的三天后,我就带着老杰,阿超前往W市,小刘则留在家收拾东西。
    W市,我见到了王总,他倒也是热情,在饭店招待我们几个人吃了顿饭,席间谈起过去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们几个都默不做声。到最后,我表明态度,此行的目的,其一,解决工控机的欠款问题;第二,剩余的工资给个说法;第三,如果要我们几个人继续留在公司,给出合适的待遇和以后的规划;第四,就算在这里工作,如果老黎需要帮忙,我还会抽空回去帮他。同样即使我们几个都不在这里干了,王总需要帮忙时,我也会过来指导一下。
     其实,这几个条件很好满足。如果那时王总给个痛快的答复和解决办法,我会选择留下。但是他选择了委婉的推辞,这让我心里很是嘀咕。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懂得付出才会有回报,责任本就不该回避,他的推辞让我们几个彻底寒心。对于未来他没有信心和切实可行的方案,这些理由也不足以说服我。而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他失去了发展的契机,在这段非常时期,对于事态发展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反而给了老黎起死回生的时机。
    晚上,王总安排我们住进一家豪华宾馆。我躺在床上发呆,老杰和阿超谈话的当间,突然房门一开,进来七八个打扮的妖艳的女子,一股极浓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有两个女子已经做到我床上,嗲声嗲气边摸我的胳膊边说:“老板们,辛苦了啊,我们给你服务一下吧,绝对让你们满意…….”我看看老杰他们已经惊的面目通红,我默然的说了句:“不需要了,你们都出去吧…”那两个女子竟也十分大方:“老板,别怕羞啊,都是大人了,还装什么装啊… …”一阵娇笑就来掀我的被子。我心头泛起一股厌恶,扳起脸吼了句:“妈 的,都给我滚出去,谁他 妈让你们进来的,滚… …” 房间里突然一阵安静,几个女子讪讪的嘟囔了两句,没意思的鱼贯而出。
    我对着老杰他们两个警告:“如果是王×特意安排的,我们这次恐怕是来错了,如果不是,你们也要注意,要是跟着我,以后少惹这种事情,阿超,你刚才是不是在走廊里和人家搭讪来着?”阿超有点脸红低下头去,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
    第二天一早,突然接到王总的电话,让我单独出去一趟,有话和我讲。我一沉吟,对阿杰他们说:“你们在这里等我下,王×找我谈话,我去去就来,看看他还能有什么花样?”
    在车上王总和我扯了很多话题,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或许还是没有办法猜测出我的心思来。来到一个高档的咖啡馆,王总开门见山:“给你20%的股份,由你来在这边帮我打理公司。”我一愣,转念一想不对:“老杰,阿超他们怎么安排?”王总似乎有点支支吾吾,看来他对于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做过考虑。我笑笑:“让我考虑考虑吧,我怎么样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想帮几个跟着我的兄弟找到出路… …” 王总见我态度含糊,也不好再说什么,希望一个月后能够再次面谈,我点头算是默许。
    回到宾馆下车时,王总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千块钱,“给你的,这一阵子辛苦了”。我也不推辞,对着他苦笑:“是大家辛苦,我就当你补的一部分工资给大家分了… …”王总一愣,看来他还是不了解我。打开车门径直走向宾馆大门,头也不回,有些惨淡的朝着身后摆摆手,还是失望… …
    等我和老杰、阿超回到Q市,老黎已经做好准备去拜访以前做过的客户,果然是个人物,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头脑居然相当清晰,很清楚孰轻孰重。
    在我们新租的房间里,老黎许下重诺,他要是再做起公司来,给每个人优厚的待遇和股份。我很明白,这或许又是空头支票,但毕竟,他愿意留着我们所有的人。至少,我的兄弟们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了,希望这次打击能让他改变,如果他的 
【『这一生实在太短 
  拿不出任何美丽的信物可以与你交换 
  虽然 在莲荷的深处 
  我曾经试过 我确实曾经试过啊 
  要对你 千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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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十六章:

佟欣显得忧心忡忡,似乎多了很多的伤感。几次想和她好好谈谈,她总是静静的说没有心情,我也无语,两个痛苦的心灵默默的回避。
    正好有时间,于是陪她逛了逛街,突然感觉在一起再没有了那种默契。过马路时,她只是轻轻的牵着我的袖子。或许,她真的想努力的找回以前的那种感觉,但不自觉的总是有点犹豫。
    如果牵手都没有了勇气,谁还能确认爱的存在,我的内心酸楚的煎熬着。几次想说服她面对现实,面对自己的内心。她总是摇摇头,忧郁的笑笑:“给我点时间,我应该好好的想想这几年发生过的事事非非,以前太过依赖你,我几乎迷失了自己,我要学着自己长大… …”
    老杰帮我找了辆货运车,首先将佟欣的行礼托运到她要去的学校。估算着行李快到了,我还是决定亲自陪同她去学校报到。毕竟,一个女孩子孤身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总有些不适应,况且,她的心情也极不好,就算陪她一阵子也好。
    临行前的前晚,我写了封很长的信,希望她可以明白,在生活中,爱或不爱不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人要正视自己的感情,坦荡的生活是最重要的,谎言才会真的伤害所有关心她的人。默默的将信叠好,准备悄悄塞到她的一个随身携带的行李包中,拉开行包的拉链,哗啦一声,从里面散落了一沓照片,赫然是她和另外一个男生的合影,照片中两个人亲密无间。 
    前几天她还告诉我他们只是朋友而已,虽然当时我也知道那是谎言,但猜测或许她有些难言之隐。可现在看到这照片,我还是胸口重重一痛,喉咙里泛出一股热血,甜甜的,涩涩的。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今天她还是要骗我?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都变得黑暗了… …
    我把佟欣叫到跟前,颤抖着双手把照片摊在她的眼前,努力的克制着感情:“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伤害一个人是有限度的,我从没有强迫过你爱我,所以你可以选择不爱,但你不该骗我… …”
   佟欣沉默了好一阵子,问我句:“如果说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你还会相信我么?”
    我凝视着她看了许久:“或许吧,只要你自己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足够了… …” 
    爱,让我一次次的纵容着她,我只能默默的等待,等着她说分手的那一天;只要她觉得心里还有爱,我就不忍心用爱来伤害她。然而,这种明明知道结果的答案,就像个幽灵一样怎么也不会正面出现,而在这种难言的惆怅中,我一次次眼睁睁看着她用谎言来刺痛我的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那晚,我独自出门,在皎洁的月色下,寂寞的点燃一根又一根的烟卷… …

   第二天,我还是如约带着她前往D市,一路无语… …
   到了学校门口,她盯着校门看了许久,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这就是我要呆三年的地方吗?这个寂静的地方或许真的能让我可以长大,可以蜕变… …” 看着她疲倦苍白的面庞,我不觉心里一酸… …希望你可以,真的可以… …
    报到还算顺利,新分配的宿舍里少很多东西,于是帮她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床单,被罩… …看到她的电脑桌摆的较远,就帮她换了换位置,插座不好用,就买些电线,工具,帮她重新在宿舍的强面上布了线,用些固定件固定了一下,倒也显得整洁。
和她们宿舍的人也打了照面,大家互相问候,有舍友问起我们的关系,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佟欣在旁边轻轻说了句:“她是我哥… …”
   我心里一痛,是啊,或许这种称呼现在才是最恰当的… …

   佟欣开学了,我也打算要回去办些事情,但是看她孤零零的样子,还没有完全的适应这个环境。于是,我也索性也在学校门口的宾馆住下来,每天陪着她上上课,吃吃饭,聊聊天。一个星期后,看她也逐渐适应了这里,我决定离开… …

   手机已经被我关机一个星期了,等再打开,里面一条条的短信蹦出来,看来这一个多星期,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生活,总是要面对的… …
【『可惜的是 我们从来无法预先测试 
  你的和我的灵魂的品质 
  只好任由事件发生再逐步开展 
  只好在多年之后 任由 
  那些不相干的旁观者前来匆匆翻阅 
  或者惊叹或者扼腕 
   ——看啊! 
     谁到最后终于全身而退 
     而谁 谁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是美且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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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十七章:

离开佟欣的那天,恰恰正是我的生日,在车上收到佟欣的短信:“你的世界很大,不必再为我停留,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吧,我不会再拖累你… …”我有点怅然,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为了她,不自觉的就留在了山东?… …
    
 重新整理一下思路,继续开始自己新的历程。

    首先,我要去一趟W市,曾经答应过王总去一趟,而且他的第一台新机器也该出来了。等到了W市,再打电话给王总,奇怪的是他这几天也在D市。原来,虽第一台机器确实急于出厂,但是没有人会调试,王总听说我在D市,竟也直奔佟欣所在的学校,到处打听我的消息。
我们刚好错过,在他的新公司里,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小汪这几天已经在这里上班了,此时正在外地出差。看新机器倒也像模像样,试着运行一下,还算正常。只是硬件接线有些问题,给他的新工程师指了出来。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帮着给几个新工程师进行了简单的培训。两天后我就向王总请辞,王总见我去意已决,也不便强留。
    一转身,我就奔赴原来配套的机械厂,如果没有记错,还有三套电气控制系统在那边。前阵子,机械厂的于总就让我去一趟,想和我谈谈。正好,我也要去看看,老于到底什么打算?在老于的家里,我们进行了长谈。
   原来,近期王总和老黎都来过机械厂,大家都明白那三套控制系统的价值,都想接手。但老于也硬是押着谁都不给,毕竟还有三套刚完成的机械,必须需要人来买掉才行。道理很明显,要三套电气就必须同时买了机械,王总似乎只想要电气系统;老黎虽然答应全部处理掉,但手头并没有资金。
    老于也摸不清现在到底什么状况,只好想听听我们这些小喽啰的打算。我实事求是,很明确的说了自己的打算。
    老于一沉吟:“其实你们几个人才是他们两个最大的财富,既然你决定帮老黎,我就选择继续和他合作。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你们几个有这个实力啊!”
    我笑了笑:“老于,我工作才刚满一年,身无分文,在这个行业才算刚刚入门,现在就想着自己做,恐怕有点自不量力,更重要的是,我摔不起跟头… …”
    老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果然是个人才,这些日子还担心你们几个人沉不住气,看来我倒是有点多心了,以后真要想自己做了,就来找我…”
    我轻轻叹了口气,暗自盘算着。其实,想要自己做的想法不是没有,只是现在的条件还不具备。看看身边的这些人,老杰,绝对只适合做技术,在管理和策略上根本帮不上忙,单纯做技术,又不是那种可以挑大梁的人;阿超和小刘也才刚刚起步,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商务上都需要从头做起;而且几个人的磨合时间还不够,如果真要自己做,必须每个人都能独挡一面,况且自己在这个行业还谈不上有什么积淀。所以,这个念头当初在脑海一闪而过,权衡利弊之下,还是放弃。
   … …
   返回Q市的当天,给家里打了电话。父母都不在家,小外甥接的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他姥爷姥姥都在医院,具体什么事也不肯告诉我。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看来家里真的出事了。连夜启程,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

    二姐旧病复发,等我回到家的时候,病情似乎已经大为减轻,父母也尽量把病情说的轻些,我陪着姐姐在医院外逛了逛,看她精神还好,倒也放心许多。或许是太多的事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对于二姐的事情,居然忽略了一些细节,如果当时我真的可以静静的在家多呆几天,如果我可以在医院多陪姐姐几天,如果…. …如果这些如果我当时都去做了,或许我就会选择另一条路,或许不会让二姐那么病的那么辛苦,或许今天我想起二姐就不会那么多的内疚;每每想起这些我都会禁不住的失声痛哭… …

    在家呆的第三天,接到佟欣的短信。那个照片中的男孩子不远千里,赶到她的学校看望她,并打算长期呆在那里陪她,同时参加考研。我问她,你确定你愿意他这么做么?你确定你真的爱他吗?佟欣回信:“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很感动!”我惨淡的笑笑,回复她:“或许,你其实并不爱他,可是你却喜欢时时被人包围,被人宠爱,被人注目,你的心本来就是飘荡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至少这一次你能勇敢的面对你的内心”

    我的心情变得极度低落,为了不影响家人的情绪,在家逗留了五天后,我回到Q市。 
 
  
 
【『我们要怎样看待这个世界 
  没有任何一样事物是静止不动的 
  我们要怎样容忍 
  那一天又一天蓄意不同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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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十八章:

人生总是充满了太多的偶然… …
在买完票回来的路上,我忧郁而茫然的随意信步,脑中佟欣和小精灵的影子又开始交织起来,这些迷茫的情愫,越想理清就越混乱,渐渐的周围的所有一切也在脑中模糊了,空荡荡的躯壳里,感觉不到一丝血液流动的感觉… ….
突然,身后有人拍我下,我猛的一惊,从昏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转身一看,大吃一惊,居然是小玉,我突然被弄的不知所措… …那双久违了的伤感的双眼透露出来的些许惊喜和期待让我震动不已。
“果然是你,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了,怎么会在这里… …” 小玉紧张的有点微喘。
“你……你… …你这些年还好吗?”我有点故左右而言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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